白,说话都没了章法,哆嗦成一片:“……‘再也不走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再也不走了’……凭什么你说走就走,说不走就不走……你,你的意思是不管你是走是留我就必须在原地等你对吗?我……你走的时候,我看着你,你不管我……你从来不管我,你只管你自己的计划……你的计划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为什么现在还来缠着我?……你……”
花栗一口气说到这里,觉得头晕,他也不记得自己胡乱说了些什么,只看到顾岭直起腰来时的脸色,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一样狼狈。
花栗一口口咽着唾沫,他不知道自己的愤怒源于什么。
明明之前是好好的,明明顾岭才给他喂了饭,只是他突然有股说不出的委屈和恐慌,好像自己的防线即将被什么东西冲破,只能靠发火来掩饰:“顾岭,你走,我不要看到你。我用不着你来照顾。”
花栗的声线温柔得很,即使是发急时腔调也软软的,可听在顾岭耳朵里,就像是一柄柄软刀子往他心上硬戳。
……他要怎么才能让花栗相信,相信他真的知道错了……
顾岭控制了下情绪,想把话题引开:“……你的花栗鼠很好,要我带给你吗?”
花栗扭过头去不说话,好不容易因为吃饱了饭有了血色的唇又恢复了纸一样的颜色。
顾岭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伸手捏住了花栗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有话就说,有什么情绪你不要忍着!”
……别忍了,他看着心疼难受。
花栗的眼圈微微红了,他挣扎了两下,又软在床上,一开口还是语序紊乱:“……我现在不要你,你别逼我……我不想和你再有关系了……不想……”
花栗的脑子里一片片过着万花筒一样的色块,乱糟糟的像是扣翻了的油画调色盘。
顾岭是他的初恋,他在顾岭身上第一次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儿,他那么认真地筹划着他们的将来,而事实告诉他他有多么痴心妄想,现在这个痴心妄想又成为了现实,顾岭的影像就这样在他的眼前告诉他他再也不会走了。
花栗不想相信,相信一个人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可今天的一切,他替自己出头,做饭,喂饭,激他想起过去的事情,让花栗晕了头,他受不住别人对他好,更何况,他的腿如果真的能治好……
花栗凌乱地想了很多,想得浑身燥热神思昏乱,迷蒙间只听到顾岭的只言片语,他也乱了阵脚,嗓音里透着压不住的紧张:“花栗你信我这回,你慢慢看,看我表现,行吗……别推开我,你也推不开我,我要给你治腿,治好了你就可以打篮球了,到时候我天天陪你……花栗,我是真的……”
顾岭发现,花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自己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他,还让他想到了某些更可怕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腿……
如果治好了腿,他还能和顾家划清界限吗?
或者说……是人情债rou偿?顾岭打的是这个主意吗?
一片混乱中,花栗忘了给自己治腿的主意是谁提出来的,也忘了顾峥明确告诉他这是顾家的歉意,他一心想断绝顾岭那点希望,也掐断自己心里那丝盘绕的情丝,咬牙胡乱道:“那我不治了,不治腿了……”
顾岭闻言,愣了三秒钟,脸色勃然大变,伸手就掀了床头柜,轰隆一声,木食盒和空输ye架统统撞翻在地,发出的巨响之恐怖,让花栗狠狠哽了一下,混乱的思维陡然清明起来。
蒋十方一直守在病房外想自己的心事,这一声巨响,惊得他一个激灵,站起来就往病房里冲。
他一进来就看到顾岭在发抖,抖得筛糠似的,除了半年前那次通话,他还从没见过顾岭这样失态过。
花栗清醒了过来,这才看清顾岭的脸,他额头上的汗珠明亮地闪着光,眼睛里也蒙着一片愤怒的Yin翳:“……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绑起来。”
……花栗一个深呼吸,突然记起来这是顾岭的广播剧里的台词,一个字儿都不带改的。
因为这句话,他一秒出戏,呆呆地看着顾岭,后背有热汗滋滋地往外冒。
他刚才也是被顾岭逼急了,话没过脑子就出了口,看着顾岭的脸色这么糟糕,花栗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太过分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治腿的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刚才只是话赶话而已,然而顾岭的表情像是被刀实打实地戳了一下似的,脸上血色尽失,留下那句并不算狠的狠话后,他转身推了一把蒋十方,说了句“看着他”,就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这下,病房里就只剩下蒋十方和花栗了。
蒋十方这次没有走,他把床头柜和输ye架扶好,不大熟练地收拾了下地上的狼藉,才拉过顾岭刚刚坐过的椅子,在床边坐下,他眼中的歉意看得花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花……”
他觉得接下来的套路该是蒋十方给顾岭说情洗白了。
可没想到,蒋十方压根儿就没提这茬,问:“我想问问你,你介不介意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