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姜镇元总说姜律没脑子,只知道打仗,却不知真正的凶险在朝廷,让他做什么事都要全方位的考虑,要想清楚来朝廷政令对庙堂风云的影响。
父亲突然受伤,姜律被迫接手,站到了父亲的位置上,他才知道父亲的话有多么的正确。
他也就不像从前那样依性而为,而是开始看朝廷邸报,思考那些朝廷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迁都,在他看来非常的荒唐却又的确是个逃僻的好办法。
对根本没有想过,也不可能跟着去江南的姜家来说,是件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至少,他们可以安心驻守辽东,修养生息个大几年,有了壮大自己的时间。
他当时还庆幸,觉得姜家的运气真不错!
但此时,他满嘴的苦涩。
朝廷南迁,肯定需要人镇守京城。
在他看来,现如今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姜宪家辽东,李谦在西北,高岭出身不够,晋安侯肯定是要随之南下的,北定侯早已不管事多年,承恩公曹宣身份太敏感……到时候朝廷肯定又是一番头痛。
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准备回京城。
那他们在辽东的家业怎么办?
回到京城,高岭会不会服气?
父亲自从腿伤之后,Jing神差了很多,能不能和那些留下来的功勋世家周旋?
姜律想了很多。
让他不栗而寒的却是同李家的关系。
如果李谦也抱着同样的想,姜家是争?还是不争?
如果两家有了罅隙,那就等于是整个北边由齐胜和李长青为界,分为了东北和西北。
迁都之事不知道赵啸有没有从中推波遂澜,但对他是最有好处的。到时候赵啸辖制江南,江南又占着天下税赋的一大半,万一挥师北上,他们各自为政,有力和赵啸一战吗?
姜律的脸色渐渐变得肃穆,他问父亲:“您一心要还了李谦的人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姜镇元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只要我回去,李家不会和我争。到时候我在京城你在辽东,进可攻退可守……”
有一句他没有说。
说不定若干年后,这偌大的天下就是姜家的了!
姜律尖锐地道:“那保宁呢!”
姜镇元抚了抚额,无力道:“所以我很为难!不知道该争还是不该争!”
姜律表情有些僵硬,道:“若是李谦要和您争呢?您觉得你争得赢吗?我们现在有多少粮草?有多少后力?有多少名将?”
姜镇元没有吭声。
姜律的嘴巴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缝,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却像沸水一样在滚,心道,说来说去,父亲还是希望保宁能站在姜家这一边劝阻李谦。
但正如之前父亲所说,保宁既然嫁到了李家,就是李家的一份子,如果站在姜家这一边,李家还不得把她给吃了。
李谦和姜宪的情份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如果他们俩人是因为旁的过不到一块了,他接了姜宪回来就是,哪怕李谦的儿子,他也可能帮着养着。可如果是为了这破事,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破坏姜宪的婚姻的。
他对姜镇元道:“为什么非要去争那个位置。我们就这样呆在辽东不好吗?”
就算外在天翻地覆,只要他们守住辽东,就等同于自立为王。好过去和别人争地盘,杀得你死我活!
姜镇元闭上了眼睛,神色疲惫地靠在太师椅的椅靠上,轻轻地道:“因为镇国公府被猜忌的太久了,我怕我的孙子没有这个能力装瘪,被满门抄斩!”
☆、第九百零九章 舆图
姜律嘴角翕翕,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的确。
纵观整个镇国公府,没有哪一位国公不是“韬光养晦”的。
他们真的是受够了!
也不知道下一辈还能不能继续忍受下去!
可利用妹妹得到这样的一个机会……他还是觉得不行!
“爹!”姜律喃喃地道,“我们就留在辽东不行吗?好好经营,也未必就会比回去京城差!”
姜镇元垂着眼睑,良久都没有吭声。
姜律突然觉得有这屋里的地龙烧得不旺,有点冷。
西安的甜水井,柳篱和李谦对坐在茶桌旁,无言地看着谢元希泡着他珍藏的岩茶。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一面动作娴熟地给两人分茶,一面笑道,“岩茶不同于龙井、碧螺春,它是秋茶最好,而且口味醇厚幽远,能泡个七、八泡,不像绿茶,三道之后就没有什么味道了。你尝过就知道了!”
柳篱微微笑,道:“美不美,家乡水。看样子谢兄还是喜欢家乡的味道。”
谢元希是福建人。
他的手微微一顿。
想起了死去多年的亲人。
如今李谦和赵啸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