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烧两刀黄纸定定神就能好了!!”安山县一个婆子见顾小满满身血迹,便插嘴说了一句。
“是啊,可惜这儿连人都没住几家,上哪儿去找黄纸啊。”又一个婆子说道。
老占在营里待了大半辈子,他见多了生死,是以对顾小满这浑身血乎乎的没啥感觉,他说道:“小满,快去洗洗,赶紧吃饭。”
顾小满点了两下头,他换了干净衣裳,便傻坐在一旁,不一时,老占把他的饭菜端过来。对他说:“快吃完了去歇着吧。”
“占大叔,我不想吃。”顾小满反胃,就算已经从山上回来了,他仍然感觉身边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
老占理解他,他坐在顾小满身旁,笑道:“我十六岁头一回上战场时,看到到处残胳膊断腿儿的,吓得不敢动弹,好险没被一个鞑靼人砍死,要不是我那时的卫长救了我,只怕你现在也见不着我了,可惜救了我性命的那个卫长到底也没活着走下战场。”
说这些话时,老占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惆怅,顾小满一时听住了,他想起今日的事,便闷声说道:“占大叔,是我没用,我胆小太小了。”
“这不怪你胆小,头一回见血光,被吓住了也是人之常情,要照我的意思,你们这些后来的将士,一辈子不杀人才好呢,这杀人可不是啥好玩的事!”
有了老占的安慰,顾小满似乎得到片刻的慰藉,他望着打麦场上正中央的那顶营账,营账内还亮着灯,不知里面千总大人的伤好些了没有,他能感觉到,千总大人在生气,至于在生啥气,顾小满也不知道。
老占转头看着顾小满微怔的神情,他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第39章
盘踞卧龙山数十年的土匪被尽数剿灭,除去被就地正法的,余下土匪全部押入安山县大牢,而顾小满那日大概真的是唬到了,回到驻地后就病了,一连两日没沾水米,好在他身子底子结实,吃了军医的药,又歇休了几日便好了。只是病好后,顾小满整个人却变得沉默起来,有时候大半晌都不见他吭一声,老占这心里怪别扭的,他寻思着顾小满远着千总大人,对两个人将来都好,但现在看到顾小满蔫蔫的,千总大人也是见了人都没个笑模样,老占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其实顾小满没来军营之前,千总大人也总是虎着一张脸,但大家伙儿跟他相处久了,也没觉得有啥不妥,似乎是从顾小满照顾他起居后,千总大人才渐渐比往日话多了一些,脸上的神情也时不时的会变化几下,现在突然变回跟以前一样了,从老占再到下面的几个百总,个个感觉不适应,偏偏要说有啥不一样,具体的又说不出来,于是几个百总就尽量不招他的眼,只有老占暗暗在心里盘算,他前几日给千总大人送饭,千总大人还问起顾小满的身子好了没有,照这反应来看,难不成他也是对顾小满有情?但顾小满一个大男人,要啥没啥,千总大人任啥稀罕他啊?老占想破脑袋都想不通,最后索性先丢到一旁,且看看再过段时日有啥变化没有。
土匪剿灭后,王书办代替寇镇往安山县衙去了一趟,事情都了了,他们也该回三羊镇大营,回去不像来的时候那般赶,有些受伤的将士还能坐着骡车回去,伙房照例在头一日,在老占的带领下,就给营里的将士们准备了干粮,而后便带着伙房里的物什提前先走了。
如今天气已暖和了,日头照在身上暖乎乎的,回去的路上,田间地头到处都能看到春耕的庄户人,虽说赶路辛苦,但走了这一日路,顾小满觉得沉甸甸的心头似乎轻松了不少,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到了三羊城镇,当顾小满远远看到他们三羊城镇大营时,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占大叔,我们到了。”
老占侧头看着顾小满,这些日子他心里不自在,不管干啥都锁着眉头,现在看到他脸上带着松快的神情,老占心里也安慰不少,他笑着说道:“是呢,可算是到了!”
“占大叔也想念咱们大营!”顾小满问了一句。
“能不想么,在这儿待了大半辈子,就跟家是一样的,往常就算是打鞑靼人,也没有一连在外头待二十来天的。”老占说道。
板车进了大营里,门口守岗的将士帮着把车子一起推了进去,又说道:“你们咋这么慢,千总大人他们半个时辰前就已到了。”
“扯淡,这么多锅碗瓢盆,是那么容易拉回来的?”
其实回来时比去的时候已经轻松了许多,但赶着前两日下了一场春雨,路上不好走,是以他们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进了营区后,大家伙看到许久不见的老占他们,不时还会跟他们打招呼,老占他们拉着东西到了伙房,有人看到他们,冲着里头嚷了一声;“老占头回来了。”
老李头他们从里面出来,带着几个人帮着一起搬东西,又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走了这么多日,还怪想念的!”
他们伙房的人,吃住在一起,有的甚至还一起相处了二十多年,虽说有时急了也会拌嘴,但其实就跟家人一想,老占他们不在,刚开始几日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