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唤镇儿过来所为何事?”
王氏眼角下垂,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待寇镇开口后,她挑起眼皮,沉声说道:“他怎么没来?”
寇大太太王氏嘴里的‘他’,自然是指的顾小满,寇镇答道:“底下的婆子不会传话,只说太太叫我,我便没有带他一道过来。”
王氏冷笑一声,说道:“二爷挑得好人,这还是头一日到咱们家,就这般拿大,连我也是请不动他呢。”
寇镇脸色如常,他拱了一下手,说道:“太太见谅,小满乡下孩子不懂规矩,镇儿怕他冲撞了太太,这才叫他少往太太跟前碍您的眼。”
即便王氏对顾小满没来很不满,寇镇仍旧没有打算叫顾小满再过来的意思,一时,那小王氏哭得越发伤心了,王氏气得身子发颤,她亲生的儿子跟儿媳谁也不敢插嘴,俱是低头默不作声。
过了半晌,王氏扭头对屋里的婆子说道:“去将孙姨娘请来。”
“是!”婆子去了,寇镇听说王氏打发人去请孙姨娘,脸无表情的背手立在一旁,不一时,孙姨娘被请了进来,进来后,她看到屋里站的这些人,脸上怯怯的,对着王氏说道:“太太,我来了。”
面对孙姨娘时,王氏神情倒是缓和了一些,她说;“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你也知道,镇儿从外面带了一个孩子回来,还说是他娶的正君,且不说那孩子出身贫贱,自古也没听说,娶了亲,家里却不知道的道理,说出去,旁人只会笑话咱们家没规矩。”
王氏说这话时,孙姨娘一直低着头,嘴里小声的说道:“太太说得是。”
寇大太太王氏自孙姨娘进来后,便没有看寇镇,她说;“我知道,镇儿打小离家,除了老太太,他就是连老爷也难得亲近的,我虽是他的嫡母,说重了,也怕他心里也不自在,好歹你还是他亲娘,说出来的说,说不定他还能听几分,你倒是问问,他打算拿那孩子怎么办。”
孙姨娘脸上涨得通红,她抬起眼睛望着寇镇,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而寇镇呢,脸上却淡淡的,他没有看孙姨娘一眼,只是望着王氏,回道:“太太是镇儿的母亲,镇儿对您是再尊敬不过的。”
王氏望着寇镇,她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又把芸丫头赶了出来?她自进了咱们家的门,敬上怜下,没有一个人说她不好,你倒好,刚回来就容不下她,这岂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坐在一旁的小王氏听了这话,越发哭得伤心,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王氏看得心疼,她握着小王氏的手,又唤来屋外的丫头来,说道:“还不快把新nainai扶下去。”
“是!”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将小王氏从寇镇跟前扶回后院,寇镇眼见小王氏哭得脸色惨白,不能自己,他脸上的神情却仍旧无动于衷。
“太太,非是我要请王姑娘出去,我与她又无婚约在身,她却住在我那院子里,这到底与礼不合,我被人闲话几句倒不碍,若是有污她的清誉,镇儿实在担当不起。”
王氏面色Yin郁的说道:“现在满京城,谁不知她是你镇二爷娶的新nainai,你一句话说不认就不认了,叫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寇镇看着王氏,对她答道:“镇儿从不曾娶过王氏,这叫镇儿如何认?即便王家族长亲自来问,镇儿也是这句话!”
寇大太太脸色一僵,气得头晕眼花,在她身旁站了许久的寇钦见此,望着寇镇,嘴里说道:“二哥,王氏已娶进门来了,没有再把她退回去的道理,就是为了寇王两家世代的情义,也请二哥把她收下罢。”
寇镇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说起他这弟弟,既不随家里的老爷,也跟王氏大不一样,圣贤书读了一屋子,举人的功名也考了一个,若是放在寻常家,也算是相当不错了,王氏对他寄予厚望,将来若是无甚错差,肯定是要袭爵,只可惜他性子软绵温和,在王氏跟前唯唯喏喏,叫他代兄娶妻的荒唐事也能做得出来,只怕就是日后袭爵,也只会听王氏摆布。
“听说王氏是五弟娶回来的,五弟若是怕寇王两家因此生了嫌隙,你自己收下来就是了。”
寇镇这话带了几分嘲弄,只是却将寇钦闹了一个脸红,那王氏更是气得身子发抖,五nainai严氏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当日,严氏便不赞同五爷代镇二爷娶妻,偏偏自家婆婆眼见镇二爷官居五品,要是再在军营里干几年,只怕要压过五爷,因此执意要将自家侄女嫁给镇二爷,好以此来拿捏他,谁知临到回京时,镇二爷改道往青山县去了,五爷又不敢忤逆她婆婆的意思,如今代他把小王氏娶了回来,镇二爷却不认,这府里的大老爷万事不管,老太太态度又暧昧不明,小王氏成了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接,要是让他们收下来,这岂不是给自己找膈应。
王氏拍着桌子喝道:“芸丫头是我王府正经的嫡女出身,岂可居于妾室!”
寇镇说道:“莫说她是王府的嫡女,说句不恰当的,便是皇女,镇儿婚书上的名字也绝不更改!”
这话算是彻底点燃了王氏的怒火,她重重的拍了桌子一记,桌上的茶碗‘啪’的一声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