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大叔,有啥事要问的,你直管说。”
王里正笑了两下,问道:“听说你们大营附近新建了村子?”
这其实算不得啥大新闻,自从营盘村建房子后,有许多村屯里的壮汉们都去那里扛活,他们柳树屯一来隔得有些远,二来自家屯子里每户自己都种了菜地,犯不着为了几个钱去那里扛活,但多少肯定听过别的人提起这事,说是那新建的村子,房屋用的青砖黑瓦,是朝廷专门盖给大营里退下的兵们。
这事说起来与王里正没啥大干系,但再一细想,他不免心里嘀咕起来了,那么些退下来的兵,总得开荒种地吧,要是日后他们也学着种菜,大营的伙房里哪有不为着自家兄弟的,琢磨起这事来,王里正愁的是几夜没睡,他们屯里一年到头种菜的进项差不多占了一半,就是靠着这个,柳树屯才是四里八乡最富的屯子,要是这个进项没了,那可是损失太大了啊。
顾小满如今也有几分机灵了,他听了王里正这话,就知道他的担忧,他笑道:“确实是新建了村,只是这房子都没盖好,开荒地的事更是没影子,刚开的荒地要种熟听怕还得好几年呢。”
王里正也是听明白了顾小满的意思,他追问了一句;“那往后呢?”
顾小满笑着说;“往后的事谁还说得准。”
顾小满把话留了几分余地,就像他说的,往后的事哪能说得准,他们伙房跟柳树屯打了多年的交道,肯定是有情份的,跟营盘村那些退下来的老兵,更是有情份,不管是啥事,日后才说呗。
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王里正也就没有再多问了,其实依他的意思,即使是日后营盘村的老兵们也当起了庄稼汉,优势还是不如他们,一来是老兵们多年不种地,估计得有好几年摸索,二来别看庄户人家家家户户都种菜,但为啥就他们屯能跟大营里供菜这么些年?这咋种菜,咋收菜,其中的讲究大着呢,不是谁想学就能学得来的。
这事就此揭过,王里正和顾小满说完收菜的事,王里正家的中午饭也做好了,顾小满没有推辞,他在王里正家里用过中饭,又绕路往镇上去找张屠夫了,虽说离冬至还早着,但他们大营里要的猪rou多,可不就得早点儿把猪定下来么,要不然到时慌毛急火的,误了事情就不好了。
找张屠夫定好了猪rou后,顾小满怀里的银子用得差不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年下几个月的伙食费用,先前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现在接了老占的手,就有种哪儿都要银子的感觉,营里的人还笑话他如今变得跟老占一样扣扣索索的了。
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后,顾小满该回营了,冬日天黑得早,到了营房,顾小满先去还了马,路上陆陆续续有抬着饭菜往自己卫里去的将士,顾小满回了伙房,见他们伙房里的人已放完了饭,正在收拾自己的夜饭,顾小满进去四处看了一眼,见小虎生不在摇卧里,于是奇怪的问道:“虎生呢?”
有人答了一句;“从你走后,哭了大半日都不带的停的,咋哄也哄不好,才刚给千总大人送饭,他听说后,把小虎生抱走了。”
听说小虎生哭了一日,顾小满心尖子都疼了,他见伙房里的事都忙得差不多,便说道;“伙房里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我回去看看。”
“快去吧,估计是想你想哭的。”
顾小满匆匆回了营房,还不等他进屋,便听到小虎生哇哇的哭声,他三步并做两步,推门进了屋里,只见寇镇正抱着孩子在屋里走来走去,他满脸的不耐,但手上还是轻轻拍着虎生的小屁股,想哄着他不哭。
寇镇见顾小满回来了,说道:“快来瞧瞧他,哭声都快把屋顶给掀翻了。”
顾小满顾不上说话,他从寇镇手里接过孩子,先摸了一下,没尿没拉,也不像是饿了的样子,于是他手臂晃了两下,嘴里哄道;“不哭不哭,小爹回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孩子真的跟顾小满亲,顾小满哄了他小片刻,小虎生渐渐停了下来,只是还不时打几个哭嗝,眼眶里泪水还没干,看起来好不可怜。寇镇见终于停了下来,揉了揉发疼的脑仁,他瞥了一眼顾小满,不满的道:“看看,都是被你给惯坏了。”
顾小满聪明的没有接话,只是冲着寇镇讨好的笑了两下,嘴里说道:“大人,你辛苦了。”
寇镇轻哼了一声,起身点上屋里的油灯,又顺手把小虎生的羊nai放到炉子上热着,顾小满见了,脸上不禁笑了起来。他家千总大人养尊处优,从小身边就有人服侍,顾小满嫁给他做正君后,虽说没有留小厮,但顾小满他自己基本就接过了所有伺候他的活儿,不过自打小虎生来了,顾小满分了一部分Jing力给孩子,寇镇心里不乐意,但不知从啥时候开始,竟然会顺手帮顾小满做一些家事了,像是热nai抱孩子,或是给孩子找件衣裳啥的,虽说不是啥大事,但顾小满心里却止不住的高兴。
nai热好了,顾小满给小虎生喂了nai,那孩子许是哭累了,吃完nai后就呼呼大睡,顾小满小心的把他放到摇卧里,又在炉子里热着饭菜,先前给千总大人送来的饭菜早已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