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算有气,这么多年也该消得差不多了。陛下自去岁开始,龙体便有趋下之势。人越是到此时越是脆弱,也越是能被勾起各种感情。”
司徒岭叹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老九。”
林砚笑说:“殿下多虑了。九爷虽心机不够,却并非当真不明事理。若无他说话,想来陛下不会这么快下旨放五皇子出来。”
司徒岭神色稍安,看着桌上的信件不说话。
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司徒峥的第一步。他要动了。
林砚站起来,用剪子挑了挑灯花,“京城距边关甚远,距北戎王庭就更远了。何况还是不能让外人知的消息。这一来一回怕都要好些时日。便是北戎当真应了,蒙托王子从筹备到行事也非短期之功。”
司徒岭眸色颤动,“你觉得他当真会?”
林砚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其实司徒岭明白的,以司徒峥的性子,他会!何况,这不就是他们希望的吗?
他闭上眼睛,“我答应借此设计,却不能让他们当真成事!否则,他是引外族入关的罪人,我也一样!边城不容有失!”
林砚心神一凛,“这是自然!”
叶鹤事败之时,司徒坤掷地有声地说义忠亲王该死!皇家争斗素来不凡各种Yin谋阳谋,手段层出。但有些底线不能碰。
此话司徒岭深以为然,他也深以为然。
因此,即便布局,他也从未想过当真让外族得逞!这个便宜绝不能给北戎!
他抬起头来,看向司徒岭,“冯紫英和卫若兰到哪里了?”
闻此,司徒岭面色好了不少,“已到宁州。”
宁州,乃边关十州之一。
边关三十万大军,虽许多都认可司徒峥的战功,对其有敬仰之心。却并非全都是他的部下。镇守边关的魏大将军可不是泛泛之辈。即便他已年迈,比不得当年,军中也常有新人崭露头角。
再有冯紫英,他虽年少,也无战功,却能代表冯老将军。须知,当年三战三捷,北戎不得不俯首称臣,可不是司徒峥一人的功劳。再有卫若兰,正是魏大将军的外甥。
冯将军留京居神机营,不得出京。倘若出京,目标也着实太大。但冯紫英和卫若兰不一样。他们都尚未及弱冠,结伴游学也是正常。京中少这么两个无官无职的世家子弟,实在算不得什么。
林砚嘴角勾笑,“北戎前两年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元气大伤。这可不是短期内能恢复的。尤其蒙托还未掌权,即便占据一定优势,能调动兵马有限。他们唯一可利用的只能是投靠诚王的守军。而倘或魏大将军早有防备呢?”
“再者,冯紫英这两年受冯老将军亲自教导,已非当年毛头小儿。他手里还带着冯老将军的虎符。另外,既然他们已经到了,那么想来我们偷偷运过去的东西也快到了。”
神武大炮,兵器所一共做了十五台。此次扶桑之战,皇上让全部出动。
然而,司徒岭与林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利用鱼目混珠,李代桃僵之法,只带了七台来福建,余下八台偷偷送去了边关。
司徒峥能利用扶桑之战设计,就是仗着兵器所这等利器数量所限,无法顾及南北。所以,他们也能将计就计!
北戎不来也罢,若是来,正好借此再度施威,将他们永远赶出漠北!
第135章 福建风云
五日后,大雨渐歇。城内已是一片狼藉。果如所料, 洪水入城, 房屋倒塌。灾情之严重比设想更甚。好在有紧急预防, 措施到位。人员和重大财物能得到及时转移,伤亡比当年的江南水患要小上不少。
司徒岭果断出面,令当地知府等要员整合城内医者,又着军中将士各处巡防,一方面为医者救助辅佐。一方面对倒塌房舍进行抢修,以便灾民能尽快脱离收容所得到安置。
毕竟收容所的面积有限啊。
七日后, 议开仓放粮之事。
当月, 下弦。
百姓们经过这些天的风雨,已是身心疲惫。而衙差和将士们每日救人, 更是劳累。深夜, 众人皆睡。空阔的街道上甚至能听见沿途屋舍内传来的一阵阵打鼾声。
数艘船只悄然停港,船上之人一个个自码头登岸,溜进城内。他们面色肃穆紧张,脚步淌急,却异常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致无二的夜行黑衣,穿梭在建筑投射的Yin影里。身形轻盈,训练有素。
腰间挎着长刀,剑锋藏在鞘内, 但刀柄上的标志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步履不停,双手却按压在刀柄上,仿佛随时准备拔刀作战。
为首之人突然一抬手, 所有人十分有序的停顿下来。
那首领悄悄前进几步,敏捷翻上围墙,一双鹰眼四处扫射。片刻,又跳下来,一个手势。众人纷纷上墙,闯入官府粮仓!
半个时辰后。
一声大喊划破深夜的宁静。
“来人啦!有人劫粮!”
众人惊醒,披衣起床,便见粮仓处已烟火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