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么多了。”伯恩道,他全然不顾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一心只怕时间长了,林小乐的身体会受影响,更重要的是,他担心更多净化种会追踪而来,安第斯一族纵然勇猛,却也绝对敌不过当日进攻十区那种规模的净化种大军。
响鼓不用重锤,伯恩没有说明,羽却明白他的意思,羽思索片刻,咬咬牙,点头道:“也好,我和莫跟你回去,也不算违背了鹰族保护小乐的誓约,让我们准备一下,待会就出发吧。”
伯恩感激道:“那再好不过。”
两人这就算是说定了,不过,有些事,已经不能瞒着林小乐了。
伯恩与羽,莫一道回到山壁石屋中时,林小乐两只眼睛已经红肿得桃子一般,一见伯恩身上的血,她紧张道:“伯恩,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没事,那个净化种,已经被我杀掉了。”伯恩拖过一只木凳,坐在林小乐身边,盘算着怎么跟她开口。
“哦……”林小乐点点头,心中怅然若失。
“小乐,待会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伯恩问。
林小乐点头,以手撑桌道:“好,好,伯恩,我去收拾行李。”
伯恩握住她的手,只觉她指尖冰凉,心中十分不忍,口中却说:“小乐,不忙的,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小乐浑身如泡入冰水中,心底已经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她忐忑不安地坐好,胆颤心惊地看着伯恩。
“小乐,你别怪羽,他不是故意瞒着你,我,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你要知道,我们这些雄兽,唯一的心愿就是你快乐健康地活着。”
伯恩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尖刀,刺进了林小乐的耳膜,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思绪开始混乱,眼中干涩疼痛,满腔泪水流不出来,她想开口说话,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双手指甲掐入掌心。
伯恩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乐,又道:“修,伊诺,安迪,还有…艾特……他们,在十区战役中,已经战死。”
先前二毛叔去世,林小乐还能流泪,此刻,她是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了,人一旦到了哀痛绝顶之时,竟是一滴泪也没有的。
“小乐,你怎么了?难受就哭出来,小乐!”见林小乐面无表情,像是被惊吓得变成了傻子,伯恩一时心急,将她肩膀握住轻轻晃了晃。
莫倒是站在一旁用袖子擦起了眼睛,简直对林小乐的痛苦感同身受。
“先前的录音,是法兰早就准备好的,小乐,你别怪我。”羽同样挨着林小乐坐下,低声说道。
“艾特,伊诺,安迪,修?”林小乐恍惚道,“他们,他们都死啦?”
“小乐,乖,还有大白在。”伯恩慌了,一把将林小乐搂在怀中,那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突然她双肩紧缩了一下,咳嗽一声,哇地哽出一口鲜血来。
三个男人手忙脚乱,又是拍肩,又是顺背,不停拿话来安慰她,林小乐全都感觉不到。
不能想,不能想,艾特一针一线做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安迪结结巴巴的声音还在耳边,伊诺和修的笑容还在眼前,林小乐推开桌子,咚咚咚跌跌撞撞跑上了楼。
啪地一声,楼上房门关住,羽,莫,伯恩都很难受,羽呆坐一阵,开始慢慢收拾行装,莫找了药,替伯恩包裹住伤口,又闷闷地去热饭。
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过十年,二十年,就算死掉,也再见不到了,天上地下,永远找不到他们了!林小乐揪住领口,如脱水之鱼,在房中大口喘气,今天阳光明媚,金色的苍白光芒从圆圆的木窗框中洒向她的脸,一阵柔风吹拂,她似乎聆听到了艾特细碎的嘱咐,看到了修霸道又色色的脸,羞涩的安迪,与抚摸她时,总是记得收好爪子的豹子伊诺。
他们是怎么死的,会不会很痛苦?他们的身体,是不是受了很多的伤?最后一刻的时候,他们在想什么?大概一定在想着她吧,林小乐扑向衣箱,胡乱抱住了自己的衣服,抱得那么紧,活像这堆衣服就是她的命,她在寻找艾特已经消失的温暖,她连眼泪也不敢流,生怕咸咸的泪水,洗掉了绵软布料所记录下的回忆。
怎么能这么突然,怎么能跟爸爸妈妈一样,都没有跟她说再见?
好难受,心痛得想死掉,父母去世之后,林小乐原本以为,今生她再不会尝试到这样残忍的锥心之痛。
楼上楼下的距离不过咫尺,三个雄兽的种族,同样拥有敏锐的听觉与感知力,林小乐的一举一动都要会发出声响,与他们亲眼看着也没两样。
“继续瞒着她不好吗?”莫将几个饭盒装入军绿色的背包,“我和羽,岂不是白白瞒了一趟。”
“早晚她都会知道。”伯恩两眼泛红。
羽长叹道:“战场上的事,谁能说得清,十区死伤那么惨重,这也难怪。”
三人说着话,突然齐齐收了声,抬头望向楼梯,他们从来没听过一个女孩这样的哭声,仿佛一头受伤的兽,哀恸的哭号声几乎传到了天上。
又过了一阵子,林小乐的哭声止住,门开了,然后她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