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砚顿悟,先锋队怕是要清理车间,专门对付来检查的人。
他暗叹,幸好都拍了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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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这天许书砚和安全员,还有车间另外几个人一起在工厂外面的小商店打牌。
脱掉工作服,他们看着就像一帮社会闲散人员。
许书砚本来可以留在旅馆整理上交的资料,不过他突然想看看那个“公司大老板”是不是林洋。
小商店当街,是一栋新建居民楼的底商。
一群人坐在店门外的小板凳上,围着张小方桌。阳光耀目,却不炽热,,晒得许书砚懒洋洋地眯着眼。乍一看去,和墙根下蜷成团的两只猫挺像。
中午一点多,远远开来一列车队,路面尘土飞扬。
驶过商店门前,正巧遇上前方路口出了事故,车子一辆接一辆地停下。
许书砚靠着工友的大腿,一只手费力地从领口探进去挠痒。他像个真正混日子的车间工人一样,翘着二郎腿,平视停在前方的那辆车。
一辆黑色的奥迪A8L。
黄尘散去,车窗慢慢降下,车后座的人直直看过来。
许书砚瞬间忘了该做什么反应。
那个人居然是殷渔。
我眼花了吗?他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回来?
他提前回来了?!
殷渔神情冷肃,穿着立领黑色风衣,坐在内饰豪华的车里,一瞬不瞬地盯着许书砚。
许书砚眯了眯眼,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他们也是这样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两两对望。
快四年了啊。
和他分别的时间早已比相处的更长。
像何之白说的,他凭什么笃定这四年殷渔没看上别人?
正在胡思乱想,许书砚看见殷渔身后一个脑袋靠过来。
是个同样年轻的男人,他不确定是不是林洋,很多年没见,忘记了他的长相。
只见两人说了什么,殷渔轻轻摇头,随后车窗升上。
不一会儿,车队低调又气势浩大地开走了。
许书砚被工友无意推了把,没留神一头栽倒,引来了一阵大笑。
他这才感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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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信全无两个月,一打电话只问自己相好的,许书砚,你太没良心了。”线一接通,许书砚还没说话,何之白先嗷嗷叫起来,“我可是一直记得把你那两条鱼养得白白胖胖。”
许书砚没吭声。
“喂?!”何之白着急了。
“嗯,”许书砚应道,“谢谢你。”
“哎……”这么正式的道谢反倒让何之白有些无措,“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殷渔他确实回来了,现在在殷氏酒店工作。这个殷氏很有趣,听说要给林家的工厂盖宿舍。林家要求以酒店冠名,提高档次,殷氏竟然同意了。这不是自降身价吗?”
许书砚若有所思地应一声:“嗯……”
“殷氏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
的确,自从殷仲月掌管殷氏集团,业绩就走了下坡路。
她把殷莲调回集团总部,任商业地产副总裁。
难怪顾不上许书砚了,这几年殷莲一直在忙事业。
许书砚还记得殷野说过,殷仲樊的死和林氏有关。眼下看来,殷仲月处处忌惮他们,仿佛真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握住。
一个月后,许书砚完成了工厂调查任务,低调离开。
他休整一周,将以炼钢厂代表的身份,参加月初OE的一场国际投资者见面会。
万万没想到,他又遇见殷渔。
☆、清算
要是许书砚事先知道殷渔也在,他大概会换身行头。不说帅气英俊,至少看着像个正常人。
而不是一身皱巴巴的亮橙色西装,贴着假八字胡,戴复古圆框眼镜,梳齐整而油亮的中分头,像个呆头呆脑的土鳖。
他一口不中不洋的杂腔磕磕绊绊,殷勤地拼命往OE一位高管身边挤,努力递去名片。
那位大腹便便的高管用眼角的余光瞟着名片——XX公司共同基金分析师,下巴一抬,转了过来,鼻子哼一声:“嗯,我听说过你们公司。”
许书砚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哈腰。
心里却嘀咕,幸好自己只是临时的,要是一直干下去,演技说不定能拿个奥斯卡。
许书砚接连提出几个愚蠢得令人发笑的问题,把高管逗得前仰后合。
他故作紧张,掏出一张手帕擦汗。
对方一脸怜悯地拍拍他的肩,高深莫测地笑道:“OE怎么会用那种方法处理现金。”
许书砚神经绷紧,总算触到最核心的问题了。他将手帕放进衣兜,同时不动声色地打开便携窃.听器。
高管喝了不少酒,但脑子还算清醒,没把话说开,云遮雾罩的,如果不是内行还真不明白。许书砚当然不是内行,不过他先前表现得宛如智障,眼下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