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后脑勺。
“教宗陛下,你早晚要为你错误的选择而付出代价的。”风乾陷在宽大得过头的椅背里,双手十指交叠托着下巴,喃喃自语着。
一个响指,信纸被猩红的火光化为灰烬。
叩门声恰在此刻响起,门口的侍从按照吩咐带进来一个年轻男子,又默默退了下去。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长相。”风乾上下打量对方几眼,男子穿着一身简陋的冬衣,外套的排扣少了一颗,袖口甚至有一道清晰的补丁线,约莫不到二十的年纪,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很是瘦弱,露出来的颈脖和手臂上有不少伤痕,他低垂着的双眼黯淡无光,反应也相当迟缓,对于风乾不怀好意的视线有些瑟缩,忍不住往角落挪了几步。
“别怕。”风乾似乎被他的举动逗乐了,轻笑一声,道,“你就是那位大人送过来的孩子?长得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男子并不知道这位身份贵重的皇子殿下口中的一模一样是指谁,难道世界上还有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吗?
风乾越看越满意,微笑着道:“如果你不想再回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继续受罪,就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话做,明白吗?”
男子微微有些激动,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对他而言,只要别让他回去那个地狱般的地方,无论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
“很好,你很聪明,我喜欢识时务的人。”风乾递给他一张纸条,“这上面有一个地址,一个名字,你去这里呆着,日后会有人来找你的。”
“……是。”
光明神殿。
在连续数日请求谒见未果后,叶柯终于通过麦危会长得到了面见教宗和圣子的机会。
会客厅里,墙上的挂钟尽职尽责地来回摇摆,叶少卿准许了叶柯单独见面的请求,和他两人相对而坐,寡淡和尴尬的气氛充斥在房间里,寡淡的是叶少卿,尴尬的是叶柯。
“你是为叶将军的事而来?”叶少卿心不在焉地低头抿一口茶,心想着待会怎么去哄夜铮那张臭脸,“你管他叫叶将军?不管母亲和叶琅做过些伤害你的事,父亲始终记挂着你的,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但请你至少不要迁怒父亲。”叶柯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神情恳切。
看来叶荣臻似乎什么都没跟长子说呢。叶少卿简直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只好耐着性子道:“师父说过,典礼结束后叶将军就可以回去了,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地,希望叶将军记住师父告诫过他的话,谨言慎行才好。”
听到肯定的答复,叶柯松了口气,见叶少卿已经准备送客,他情急之下不由得捉住了对方的手,吞吞吐吐地道:“少卿,我……”
叶少卿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冷漠地道:“还有什么事吗?”
叶柯勉强笑了笑,道:“少卿,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承认和叶家的关系?其实我和麦可可的婚事,完全是两位长辈决定的,父亲常年在外域驻守,你回帝都以前,皇帝陛下病重,太子平庸,二皇子野心勃勃,政局和教廷看似平和实际上暗chao涌动,我们叶家不愿站队,想要更进一步,必须在帝都寻求更强大的盟友,才能继续保持中立的地位,我身为叶家长子,不得不为家族考虑。”
“你说的这些我并不关心。”叶少卿终于失去了耐心,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旧钢笔,递过去,淡淡道,“你的三弟已经不在了,请你接受这个事实。”
叶柯紧握着钢笔忽然激动起来:“这是小时候我送给你的,你原来一直带在身边,少卿,其实我……”
若非要保持身为圣子的仪态,叶少卿真想反手一个煤气罐丢到他脸上,说得这么好听,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崇高的身份罢了,否则当初但凡有点真心,怎么会让那个倒霉小子流落街头直到饿死?
不过叶少卿也无意替原主抱屈,只是叫斩秋送客,打发了叶家父子了事,既然叶荣臻连最信任的儿子都没有说出实情,想必亦不会轻易透露,否则的话,说不得只有采取些极端手段了,倒是那个给他送情报之人,目的就让人有些猜不透了。
如果只是想抹黑自己,打击自己的声望,完全没有必要通过叶荣臻之口告诉夜铮,只需要将这些秘密以最大限度传播出去就是了,可是对方却反其道而行之,至今眼睁睁看他上位,也没有将秘密散播出去的意思。
似乎只想叫夜铮怀疑自己的身份,而不想叫外人知晓,真是古怪。
回到书房,叶少卿正好看见麦危父女从里面出来,激动地向他行礼。夜铮坐在书桌后面,叫昀鸿差人抬进来一方沉重无比的巨大箱子。
叶少卿好奇地打量着箱子,随口问道:“他们来找你该不会也是为了叶将军的事吧?不是答应让他离开吗?”
夜铮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不,是我特意叫他们来的。”
叶少卿诧异地看他一眼,后者示意他打开箱子,口中凉凉地道:“我只是想问问麦危,他女儿的婚礼什么时候办了。”
叶少卿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