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刚刚那一声钝响,就是木剑敲击地面的声音。
对哦,苍野也是一只鬼。
阿萝看着银叶狂奔的背影,微微笑了:这小子,竟然使诈。
☆、去南宁
苍野在原地踉跄了两下,死撑着没有倒在地上,他稍稍稳住身子,就要去追逃跑的银叶。
阿萝一个箭步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叠声关心到:“怎么了怎么了?快我扶你进屋休息。”
苍野拽不动自己的胳膊,沉着脸对阿萝斥到:“你也想回去受罚?”
阿萝眼珠转了转,松了手。
可是苍野刚一抬步,却又被阿萝拽住了袖子。
苍野最讨厌这种拉拉扯扯,他干脆利落地猛一扬手,“刺啦”一声,袖子直接被扯成了两半。
此时银叶已经没影了。
苍野抬眼望去,找不到银叶的身影了,就把目光重新移回到阿萝的脸上。他把棍子从左手换到右手,细心地掸了掸被撕毁的衣袖。然后紧皱着眉头,拿眼角斜睨着捧着一半袖袍的阿萝,声音低凉而不耐:“你烦不烦?”
阿萝捧着被撕下来的那一半黑色棉布的广袖,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然后抬头问苍野:“你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阿萝脑子挺机灵,他看见苍野这次的装束不同,就猜想着他一定会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上次苍野来的时候,只披了Yin违司的一件袍子来,身上的装扮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是这一次苍野过来,专门改换了装束打扮。
他穿了一件纯黑的棉袍,腰上束一条绣金流云纹的黑色宽锦带,小腿上缠了绑带,脚上是一双习武之人常穿的轻便棉靴。他长长的黑发被一道暗黄的铜环高高束起,两条玄色的窄细发带混在纯黑如墨的发丝中,直直地垂下来,随风悬荡在肩膀之上。
他这样装束自己,显得更加冷酷了些。阿萝好奇,怎么苍野穿越得如此幸运,竟然没能改变自己的属性?
其实银叶也没怎么变,只有自己……变得有点多。
她问道:“苍野,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苍野的薄唇中无情地吐出残忍的两个字:“杀人。”
鬼差都是Yin气极重的,他们的脸色通常是苍白的,Yin气更重的,甚至会发青。墨黑的头发衬得他的脸越发苍白可怕,再加上他这一身漆黑的装束,和他那张与生俱来毫无表情的扑克脸,普通人看上一眼都会不寒而栗,嗖嗖地从心底里面冒寒气出来。真要告诉别人他就是那黄泉路上押送鬼魂的鬼差,恐怕也没有人会不相信。
和苍野说话,先要了解他言简意赅的措辞习惯,阿萝不嫌烦地追问道:“那你是一名杀手?”
苍野没答话,他好像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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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问着问题:“那你是谁雇的杀手呀?”
苍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答阿萝的只有沉默。
“那你要杀谁呀?”
苍野喝茶从不花时间,都是一口灌。他仰脖灌完了茶,坐在桌边用shi布仔细擦拭着自己的铁棍。回答阿萝的仍然只有沉默。
做了杀手,武器倒没变,还是那一根形影不离的棍子。
阿萝锲而不舍:“那你这次穿越,Yin违司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呀?”
苍野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必要让阿萝知道,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放鬼。”
阿萝对鬼的了解也不多:“放鬼?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苍野不再说话,他眼皮一抬,铁棍的底端耀出一丝乌青的微光。
阿萝手快,没等苍野开口继续解释,她就好奇地抓住了那棍子的一端。可她的手刚刚放上去,一向冷静淡定的苍野也变了几分脸色,吼了一声:“松手!”
阿萝被苍野的声音吓得浑身惊颤。她一松手,棍子“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漆黑的铁棍在地上颤抖着,敲击地面发出轻响。从棍底青色的光中开始漫出乌青的薄烟,烟气丝丝缕缕地蔓延出来,霎时间就变黑,变浓,凝结成一道道粗壮的烟柱,在屋子里冲撞起来。
整间屋子斥满了森寒的Yin气,阿萝惊呼一声,扭头看向苍野,满目慌张。
苍野紧紧地皱着眉,他从指间变出一道灵符,掷向空中飞滚的黑烟,那灵符却在接近烟雾的时候,化作了一缕飞灰。
阿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只手就被苍野捉了去,她还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话,手又被苍野放了回来。
她低头,看见手上有一个小红点,汩汩地冒出血来,有点疼。
瞬间后她再抬头,刚好看见苍野将沾着鲜血的五张灵符撒在空中。丰沛的灵气从阿萝的血画符中散溢出来,罩向将要凝型的黑烟。苍野嘴唇微动,念了句什么,空气中左突右撞的烟气渐渐散形、稀薄,然后尽数被收回地上的铁棍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些。阿萝嘬着手指上的伤口,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没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