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清脆的微响。
“别,殷公子不必多礼。”
唐蕴维环握住殷淮安的小臂,玉白修长的手指在湖色的袍子上紧了紧,她柳眉微蹙,声音亲热:“前些日子不还是病着?现在天气这么凉,怎么连件外袍都不披?”
殷淮安挣开了唐蕴维的手,后退半步:“多谢夫人关心了。”
唐蕴维弯起红唇:“念臣,何时变得如此见外了,玄昭可是常与我提起你呢。”
殷淮安心中微惊,连忙后退两步:“侯夫人身份尊贵,淮远不敢逾矩。”
唐蕴维也不说什么,她轻柔地眨眨眼睛,垂下长长的睫毛,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手指随意拨弄了两下腰间的香囊,沉默了那么一会儿。
再抬起头来,她的语声温柔而平缓:“念臣,你和玄昭的事情,我都知道。”
殷淮安身上一僵,心里蓦地一下变得冰凉。但是他还是勉强保持住声音的冷静:“夫人这话,淮安不懂。”
唐蕴维展颜一笑,竟是笑得畅快。
她的目光在殷淮安身上逡巡半晌,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兄弟这么多年,你怎么会不懂呢?倒是我,该要向你多请教关于他的事情……”
唐蕴维的反应,让人根本猜不透她是否了解事情的真相。殷淮安心中传出一阵阵的不安。
殷淮安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忍不住地打断她:“昨日的深夜传书,今日的林中相候,敢问夫人您究竟有什么事情?”
唐蕴维脸上的笑意淡去了几分:“好,那我就直说了。”
“请说。”
“淮安少爷此次出行,是要去哪里?”
殷淮安料到她会如此发问,心中早就想好了答案:“舍妹淮宁爱玩,前些日子在玉溪遇到了麻烦。我奉家父之命,去将她带回来。”
唐蕴维挑起了眉梢,清丽的面容上现出两分疑惑:“哦?不是去南宁?”
“南宁”两个字从唐蕴维口中说出,殷淮安心中一惊,霎时间变了脸色。
“谢夫人缘何认为,我是要去南宁的?”
“念臣,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去找个妹妹,还用得着隐匿行踪,偷偷摸摸?”
唐蕴维目光流转,语气轻松,一句话被她含笑说出来,乍听上去像是玩笑话,实际上暗藏冷意,锋芒隐现。
殷淮安当然能听出这其中的冷意,他的声音也变冷了:“是又如何,谢夫人想要如何?”
唐蕴维听到他骤然变冷的的声音,表情中变出几分惊讶:“我没想干什么呀,我不过是得知此次大少爷也要去南宁,心想巧了,正好可以结伴而行。”
殷淮安的声音没有一丝和缓:“那敢问夫人,是从何处得知我的行踪?”
唐蕴维轻松地笑了,像是觉得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甚至不必回答:“当然是玄昭告诉我的。”
唐蕴维觉得理所应当,殷淮安的心中却是翻江倒海。要知道此行事关重大,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祸,谢秉言是如何得知的?既然知道了,他又会采取什么动作呢?
殷淮安将这个疑问压下心底。再问下去,估计唐蕴维也答不出什么来了。
☆、小树林中
谢秉言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到底是谢侯府的探子太过厉害,还是那透风的墙,就在自己身边……
唐蕴维看见殷淮安站在原地出了神,便柔声唤到:“念臣,念臣?”
“嗯?”
唐蕴维的眼中盈满了笑意:“还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何事?”
“你不是收了个贴身的大夫?这次出门,可曾带在路上?”
殷淮安不知道她是何意,如实答道:“带着呢。”
“借我一用可好?”
殷淮安有些意外:“夫人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不是,不是我,是我身边的一个随从,刚才在shi滑的林子里摔坏了骨头。我平日里少病,出门只随身带了些药材,这深更半夜的,竟是找不到一个大夫了。”
殷淮安心中一动,一个猜想从心底里浮现出来。
“好,我这就让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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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蕴维笑着道了谢,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帐子中去。
她甫一进账,殷淮安面色瞬间变得冰冷。
“嘉荣。”
“少爷?我在。”
“离开高陵的那天夜里,你偷偷去给钟之遇报信了吧?”
嘉荣以为,殷淮安还在为钟之遇偷偷跟来的事情而生气。他声音低了些,一副乖乖承认错误的样子:“是,是我做错了。”
“你告诉他我要去南宁?”
“是。”
“还告诉他我是要去办要紧的事情?”
“是……”
殷淮安停顿一瞬,继续道:“是不是,只告诉了他一个人?”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