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回到床前小凳上,一手撑腮,跟秋禾大眼瞅小眼地对望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含情脉脉。秋禾被他看得受不了了,说:“你睡一会儿吧。不困么?”
白川摇摇头,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贴在秋禾额头上,问:“觉得好点没有?”
秋禾没答话,垂下眼帘,脸却慢慢红了起来。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含含糊糊地说:“我还要睡。你要不困,就到城里转转去吧。”
“不想转。”白川说,心想,就这样守着你就很好了。
他看秋禾往被子里越缩越深,便把被子往下攒了攒,好把鼻子露出来。结果发现秋禾在装睡,表情还有些尴尬。白川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察觉出这情景相当暖昧,不由手足无措起来。
他站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想走舍不得,留下来又很难为情,徘徊片刻,和衣躺到了床的另一边,和秋禾中间隔了有两尺远。躺了一阵,心有不足,翻个身,把距离缩成一尺。
正在跃跃欲试地想,要不要隔着被子抱抱他,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白川大感失落,悻悻起身去开门。只见房东大婶带着两个男人站在外面。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出示了证件,说:“你就是林白川?我是警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川看了看那两人,冷冷说:“为什么?”
那便衣警察皱眉,说:“请你去协助调查一个案件。你有义务协助我们,麻烦你跟我们跑一趟。”
里面秋禾听到动静不对,也不装睡了,蓬着头起了床。听到这话,十分惊诧,挤出来说:“你们是什么案件?为什么要白川协助调查?他这几天明明一直都在医院里,医生护士和房东大婶都知道啊。”
旁边年轻些的警察就有些不耐烦,口气很冲地说:“案件是要保密的,哪能随便打听?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又扭头往外拉白川,说:“跟我们上车走一趟吧。”
秋禾急了,拉住那人说:“喂,你们怎么这样!他又没犯什么罪,怎么说带走就带走?至少也要等我们家大人回来了再说吧?”
那人一挥胳膊,想把秋禾的手甩开,不想力气使大了,胳膊肘打中秋禾的头,秋禾没提防,挨了这一下子,又在病中,结结实实地墩在了地上。
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白川一把薅着那警察的胸口,往外一推。年轻警察长得也是五大三粗,竟被搡得重重撞在楼道尽头的一面墙上。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立刻从腰里掏出一把枪,说:“你他妈敢袭警!举起手来!”
白川怒目圆睁,眼底渐渐涌上血色,死死盯着拿枪的那人,不仅没举手,还往前逼了一步。
那警察看他脸色铁青,怒意勃发,犹如一尊杀神,也吓住了,强自镇定地喊:“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
秋禾从屋里扑了上去,拦在白川和两个警察中间,说:“谁袭警了?明明是你们先动的手,你不打我他怎么会推你?少冤枉人!房东都看见了的!我要让大家都来评评理!”
房东大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正面无人色顺着楼梯往下蹭,听到这话,又怕真出了事影响自己租房,忙哆哆嗦嗦说:“哎呀,你们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在我家动刀动枪呀。”
那年长些的警察也怕把事情闹大了,在旁边劝同事把枪收起来,又对白川说:“只是请你去协助办案,不是什么大事!你要是不去,嫌疑可就大了!”
秋禾听了便劝白川:“你别冲动!就跟他们去看看情况!咱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
两边都着实劝了一阵,剑拨弩张的氛围才松驰下来。白川斜睨着两个警察,冷冷说:“你们打了人,先道歉!”
年轻警察一听就暴怒了,骂骂咧咧往前挤,年长些的拉住他,对秋禾说:“刚才真对不住,你也看到了,我这同事不是有意的,都是误会,希望你们理解啊。”
见他话说到这份上,白川才冷哼了一声,掉头往外走。下了几步楼梯,又回头对秋禾说:“别担心,我很快回来。你进去睡!”
秋禾心里惶惶然,却强自挤出个笑容,对白川挥了挥手。等看着他上了警车,秋禾转头就回房换了衣服,火速往医院找他妈商量去了。
☆、审讯
半小时后,白川被两个警察带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一间审讯室里。
年轻些的警察被他推了一跤,又疼又没面子,一路没说话,把张脸憋成了酱紫色。如今眼看回了自己地盘,便要借机报复,一进门就对白川喝道:“到那边墙跟蹲着去!”
谁料白川斜眼把他看着,动都没动。那警察装腔作势说:“你他妈看谁呢?耳聋是吧?”
白川冷冷地开了口,说:“你糊弄谁呢,我又没犯法!”
“小兔崽子!你他妈少猖狂!”那人指着白川的鼻子骂:“你说没犯法就没犯法?你干的事儿我们清楚得很!现在给你一个交代的机会,别给脸不要脸!”
白川反唇相讥:“你脸太臭,我还真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