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丁家那些老东西到底还要不要脸?我江家拼掉性命才狩到那条龙,他一个电话就想让我拱手送上?做梦!”
旁边一个年轻人也义愤填膺,说:“上次大伯他们想要丁家帮忙,老狗们还不肯出手,这回看我们捉了龙来,又想分一杯羹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另一个年长的便皱眉叹气,说:“话虽如此,族长忧虑得也对,为了这条龙,江家元气大伤,得罪丁家倒不要紧,就怕真得罪了狩师委员会的那些人。七少,要不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吧。”
江摇光冷哼一声,截然道:“二哥还等着这龙去救命,放林白川这事想都休想,要我跟他和解,除非我死了!”
众多长兄中,他与二哥天璇感情最为深厚,是以说到最后,江摇光连眼圈都红了。年长的狩师劝解道:“族长也还在斟酌,究竟要怎么办,现在两家不还在商谈么?丁家倒是提出来,要拿他们家传的麒麟角来换。不过要说药效,比活龙血差得远就是了……”
正说着,几人转头看到王俊煦,忙打住话头,江摇光便将人请进来,又吩咐手下人说:“为免那条龙作妖,给我多电击几次,只须留一口气,不死便好。再者,一路引他过来,留了不少痕迹,安叔,你亲自带人去,务必都掩盖住,切莫让丁家老东西顺着气味寻过来。”
那几人答应着各自去了,江摇光这才转头问王俊煦有什么事。王俊煦把来意一说,江摇光就皱眉道:“正要告诉你,行程有了变化。本打算明天就走,现在看来,只怕还要在这里多呆两天。”
王俊煦想到秋禾那个要死要活的情形,十分头疼,便问:“我在这里也无聊,能不能先带着人走?”
江摇光悍然拒绝,说:“不行!万一走漏风声,我这里岂非前功尽弃?你也知道,我这边人手已经不多了!”
王俊煦便说:“我保证把人看好就是了。”
江摇光一哂,说:“不是我说你,煦少,就你这耿直性子,哪里看得住你那小情人?他装腔作势求个情,只怕你心就软了。你老实等我们走了再说吧。”
王俊煦脸上便有点讪讪的,强自嘴硬,说:“怎么会?我难道不晓得轻重缓急?……也是你说的,他离那妖怪远一些,病便好得快一点。”
江摇光看王大少死要面子,心里不耐烦,但人家乃是捉龙行动的头一号金主,总不便一口回绝,便敷衍道:“急什么?你现在领着个疯小子,能去哪儿?不如在这里等他情况好点再作打算。我这边也不会久呆,无论如何,过两天我是势必要动身的,到时你是走是留,都随便你。”
王俊煦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只得答应了,又要了药油才出去。当晚随便找个地方窝了一会儿,等到天亮,便又去看秋禾。
一开门,就见秋禾背对着门,安安静静地蜷在床上,大概昨夜折腾累了,自己爬去床上睡着了。
王俊煦盯着那背影看了一会儿,发现比以前单薄多了,躺着都形销骨立,背后两根蝴蝶骨支棱起来,隔着衣服都清晰可见。想到这消瘦跟自己大有关系,王大少便觉得心绪十分复杂。
听见门口有动静,秋禾一骨碌坐了起来,带动了手铐,哗啦一响。他靠坐在床头,脸色雪白,眼底青黑,气色虽然很差,但表情确乎是平静多了,平静里甚至带着淡漠。
“醒了?醒了就吃点东西。”王俊煦端进来一碗泡好的方便面,左右看看,屋里实在简陋,除一张床外空无一物,他看了半晌,只得把面放在窗台上。一边拿钥匙打开手铐,一边却又防着秋禾暴起伤人。
秋禾却只是坐在床头,垂眼揉着被铐麻了的手腕,半晌后默不作声地站到窗台前,一手撑着窗台,弯腰大口大口吃起了面。
王俊煦见他没再发疯,又肯吃东西,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由想到江摇光和张发财等人的话来。之前江摇光一直说,秋禾对白龙死心踏地是因为被迷去心性,对此王大少其实也并未多信服,但倘若不是这样,实在无法解释他王大少风光半生,何以独独在秋禾这里失了宠。
世人都是如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好东西,更何况秋禾几乎可算得上是王大少的初恋,被人横刀夺爱也就罢了,夺的人还是个半人半兽的怪物!难道说王大少魅力值还比不得一个妖怪?这不科学!因此,对于秋禾的移情别恋,王俊煦最终还是更倾向于接受江摇光的解释。
眼下秋禾的态度,几乎可算是验证了江摇光的说法。不过一夜,秋禾便冷静了好些,不免让王大少心头一喜,生出多少不着边际的希望来。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默默吃面的秋禾,搭讪说:“这里条件苦了些,没什么可吃的,你先对付着住两天,等咱们出去了,我再好好补偿你。”
秋禾也不理他,稀里呼噜吃完面条,又端起碗,把一整碗面汤都喝光了,这才抹抹嘴,坐到床头,冷着脸伸手问:“你还打算铐我么?”
王俊煦忙说:“只要你别闹,我怎么……”他本想说“怎么舍得铐你”,想想眼下两人剑拨弩张,也实在不宜说出口,便改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