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你怎么当了状元还和小时候一样笨啊?!你不想想,你今年刚多大?才十五,离正经能成亲的年纪还早着呢。你们家的人可不像你,都是人Jing,一定是看昨儿打了骂了都不管事儿,今儿换招了,这叫‘无为而治’,懂吧?这是要晾着咱们了!”
“晾着?不管咱们了?”有这好事儿?!
“管,怎么不管,你爹那信念坚定着呢,怎么会不管?!昨天我跟你爹说要让皇上给咱们指婚,那都没吓唬住他。你这杀猪的爹可是光棍得很,说即便我请来了旨意他也不接!哼,大字儿不识一个的,律法背得倒是清楚,你爹说即使皇帝也不能大过国法,说大周朝的律法上虽不明令禁止男男成亲,可你还未满十八岁,所以他宁可抗旨杀头也不接!听听,多大的胆色!不管?想得倒美,只是现在不管罢了。”
林易辰这样说着的时候表情还是恨恨的,仿佛对面坐着的就是面憨心滑的李成奎,说完了还用手揪了揪李怀熙腰上象征着未成年的彩色平安结,眉毛更拧得快滴出水来了。
李怀熙笑笑,倒是不太在意,从林易辰手里夺回自己亲娘亲手打的结络,站起身施施然拿起画笔在铺好的宣纸上画了一笔,“这样也很好。既然他们现在不管,咱们就当他们同意了,我本还在为难,在如今这境况之下怎么和他们说咱们俩到京里要共用一个府邸的事情,现在看来倒是简单了。只是……”
话说一半的李怀熙停顿了一下,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正在院里收拾马鞍的李龙,撂下笔转身坐回到了林易辰身上,“……只是你这家伙也要有点眼色,你看看我大哥,后天才是他丈人的寿诞呢,他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连我们家水缸里那几条鱼都惦记带走。你也有成了亲的兄弟,你大哥、你二哥,哪个不是把丈人捧得高高的,上回你大哥不就花了一万两银子给他丈人换了个小瓷瓶回去?”
“那是康德年的斗彩……”
“甭管什么年的斗彩!那是不是送他丈人的?!我爹虽然是个杀猪的,我娘也不是大家闺秀,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爹娘,你若是真存了长长久久的心思,那就长点儿心,学学人家是怎么做的。”
“我送东西他们也不收!”林易辰依旧梗着脖子,有心想要分辨几句,结果被怀里的李怀熙一瞪又咽了回去,只能乖乖点头,“那你爹你娘喜欢什么你帮我留心着点儿,免得我费劲巴力的寻个几万两的瓷瓶送来临了被用来腌了咸菜!”
还好,知道要投其所好!
李怀熙很欣慰林易辰的有药可救,在他眼里,林易辰自然什么都好,可有时候这家伙也很让他无语——明明是个巧舌如簧也能屈能伸的人,可就是一直不太会讨他们家人喜欢。早前和他娘就像天敌似的见面就掐,不声不响的斗了这么多年,非但不见缓和,反而直接激烈公开化了,而且现如今对手又加上了他爹和他姥姥……面对这样一个爱人,便是李怀熙也只有长叹一声,人无完人!平时看着百般聪明,偏偏这件事上犯蠢!
不过,李怀熙也知道在这件事上不能苛责林易辰,那样富可敌国的家庭环境没让这位少爷长歪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他也不是不想要讨好李家众人,不论是李成奎和李虎的生意还是李龙当初的学业,或多或少的都得了林易辰的照拂,只可惜所有人都认为这些全是举手之劳并且别有目的,所以没人承他的情!
80、尘埃落定(上)
李怀熙和林易辰在这个夏天最后还是住到了山上的净潭寺,李家人这边虽然对两个人已经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政策,林家那边却又出了状况。接连冲突了几次,本来住在林家大宅的林大人烦了,于是借着来李家庄给状元牌坊剪彩的机会拐着李怀熙一起躲到了山上。
其实确切来说,用‘拐’这个字来形容林易辰带李怀熙上山的过程并不贴切,或许用‘掳’来形容,倒更为合适一些。
李家庄离锦县县城将近二十里,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如果不是临近年节交粮交税或是遇到婚丧嫁娶一类要置办稀奇物件的大事儿,庄户人一般并不经常到县里去,因而除了那些必须要乡下人立刻知晓的朝廷公文告示,城里面发生的大事小情一般都会在很久之后才能传到乡下人的耳朵里。
李怀熙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方便,有的穿越人士会想方设法的弄出一些新鲜点子,例如报纸一类,他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之前就一直这样在乡下住着,安逸得很。
因此,作为一个消息闭塞的‘乡巴佬儿’,李怀熙注定悲剧了。当他被林易辰掳到车上时还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搞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一个新科状元,刚刚给自己的状元牌坊揭了幕,怎么一弯腰给这厮行礼送别的时候转眼就被扯到了车上,看起来好像还和这厮共同主演了一场私奔大戏,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爹娘的眼皮底下就跑了。
想到下山之后有可能会面对气急败坏的家人,李怀熙有些头疼,可头疼也没有用,跑都已经跑了,虽是被迫的,但也找不到证人,到了净潭寺之后只能先打发一个小沙弥回去告知了一下家里。在马车上的时候,林易辰已经和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