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雪、小红留医院守着昏迷的林东东,韩映澄和唐铖在林东东家里做法事。胖子则在单位值班。
韩映澄长了一张秀雅沉静的脸,佛修要求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因此无论他做什么脸上都无甚波澜,看上去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林家上下都以为他是哪个名家宗门的世外高人,神色恭敬得不行。
其实韩映澄心里紧张得要死,不停地问怎么办,如果自己把新年开张的第一桩生意搞砸,会不会被领导请去喝茶?
这时袖子被人轻轻地拽住,他低下头看,唐铖扬起五官Jing致的小脸,rou嘟嘟地笑,眉眼弯弯,眸子里的水光与烛光一同摇曳,好似明晃晃地写着“不要怕”。
对哦,他还有个强力候补,失败了便由小唐顶上,有什么大不了?韩映澄顿时释然了,捏捏唐铖rou乎乎的小手,成竹在胸:“我要开工了!”
“嗯!你是最胖(棒)的!”
听得他这句童言稚语,韩映澄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客厅中央的祭坛摆着两张红纸,一张写着南方丙丁火德星君,一张写着东东的姓名、生辰八字、居住地。祭祀用的灯是陶瓷做的碗灯,灯芯有黄白两色,即为“金银”,总共一百零八盏,交叠摆放,金银满盘,以天上星图排列,透碗灯绣人间烟火。
“南方丙丁火德星君在上,今有鹤城人士林东东,年十五,出生于……”韩映澄念着词,林东东的母亲在旁边烧元宝蜡烛,父亲则上香叩首三次。
随后韩映澄在厨房、门口、床头各点起一盏黄芯灯,他要做的便是等着灯花与蜡烛檀香一同燃尽。如果中途熄灭,则表示火德星君不愿前来受礼。
唐铖背着手站在林东东的家门口,成百上千的冰剑雪刃环绕在空中给韩映澄护法。
空气中一股热浪逼近,好似连空间都被烧得扭曲起来,与此同时,一名红发白肤,指尖带火的美男从天而降,看见这幅群剑环伺的场景愣了下,待细瞧站在门口的小孩后,一脸惊讶地问:“怎么是你这个杀胚?”
他乘着云朵绕着房屋转了几圈,好笑道:”你还会纡尊降贵做这种事?”当看见客厅里作法的人后,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难道是他?”
唐铖不耐烦道:“把魂还来,快滚!”
红衣美男似笑非笑,“我不还又如何?”
唐铖嗤笑了下,“那你也不用还了。”
他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好似一柄斩天夺地的魔剑,周身带煞,熬得不行。
对方眯起眼冷笑:“真是无论过了多少年,这副傲慢无礼的样子,都叫人想把你痛打一顿!”
唐铖坦然相应,“你打得过我么?”
“……给你。”红衣美男气冲冲地丢下一个铃铛,逃似的转身飞走,觉得自己真特么晦气,一值班就遇到个真真的煞星!
唐铖伸手接住铃铛,轻轻地摇了摇,一缕白烟飘了出来,又随风飘走。
小红把清醒的林东东送回了家,还有最后一道程序。在太阳下山之前,这家人要吃上一碗韩映澄煮的汤圆,一碗五个,把五个吃完了,才意味着晦气散尽,合家团圆。
韩映澄一直觉得东方的传统习俗、民间法术颇为浪漫,然而很多都已失传,实在令人遗憾。汤圆煮多了,剩下的由他打包带走。胖子下班后开车来接他们。
韩映澄做了一天法事,滴水未尽。唐铖跟着他,也没吃饭。两人坐后面,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还热乎的汤圆,芝麻馅的,香甜不腻。
副驾驶位上的小红看着车后视镜幽幽地说:“表哥,你不是有洁癖吗?小时候我舔了你碗里的rou一口,你就不再吃了。我妈知道后把我打了一顿,好痛好痛。”
韩映澄尴尬地摸摸鼻子,“那时不懂事,现在我已经长大了。”
“哦,那你现在喂我一个汤圆。”
“没有勺子。”
“你手上的不是吗?”
“呃……”韩映澄看了眼唯一的餐具,又想象上面沾满了柯基口水的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
“呵。男人的嘴,说谎的鬼。”小红扭头看向车窗外,用一种看破红尘的语气说道。
☆、9
胖子道:“家电公司的人打电话给我,说热水器装好了。今晚咱就搬过去。”
摩天大厦被上级收回后,单位又分了另外一套公房给特案科。坐落在离单位不远的老小区,周围生活设施齐全,交通也方便,只是老房子没有电梯全靠走,数字倒颇为吉利,六层六零二,总面积160平方,容纳两人一正太、一僵尸、一狗绰绰有余。
由于房子在顶层,额外赠送一层阁楼外连一个露天阳台。阁楼的房间收拾干净后,就被卫雪承包了。她虽不算是个人,但也是名异性,与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住一起总该避嫌。露天阳台则被胖子整成了菜圃,和韩映澄一样,他也有副业——淘宝卖农产品。仅靠公务员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不够还房贷、车贷。
之前他们都住在胖子家里,公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