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我哪知道去?知府大人亲自的下的令,府衙里派人找了个天翻地覆,广宁府都要翻过来了,没想到今日不费吹灰之力,倒让我给找着了。嘿嘿,这下可发了,一百两银子的赏钱。”
李捕快搓了搓手,又叮嘱一回,让贺双魁记住他说的话,转身领着人急匆匆的回了府衙,给知府马成安送信领赏。
贺双魁站在街口,对李捕快的话有些似信不信,永定候找一个厨子?难道他府里没做饭的了?
哼笑一声,叫过姜黄脸,“老赵,扶我一把。”
老赵急忙过来,贺双魁扶着他的肩膀,慢慢往回走。
路上老赵问道:“大哥,食锦楼的事怎么办?”
贺双魁笑道:“老规矩,硬的不行来软的。天天到他饭铺里坐着,不放一个客人进门,看他能撑几天。”
刚才李捕快的话老赵听得一清二楚,犹豫道:“可李捕快……”
“你管他呢。什么侯爷、老爷,我们要在乎这些,早饿死了。”
贺双魁说得没错,他们这些出来混的人,早把脑袋豁出去了,不然就别干这行。
“我明白了,明天就让小于他们多找几个兄弟,到食锦楼里泡着。”
☆、第38章 店中斗酒
自此食锦楼里再无宁日。贺双魁他们做惯了敲诈讹钱的勾当,其中的门道摸得清清楚楚,怎么做能既恶心人,又不落下把柄,他们早拿捏得恰到好处,就连官府都挑不出他们的毛病。
没过三天,方云宣刚刚收拾好铺面,准备重新开业,老赵就领着一伙人找上门来,等方云宣一开门,他们就一窝蜂似地挤了进来,还依前日的样子,各自霸住一张桌子,也不吵闹,个个都挺斯文,要了一坛桂花酒和两个下酒菜,从中午愣是坐到了半夜。临走还甩下半吊钱,让方云宣不用找了。
人家没打没砸,要菜给钱,就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方云宣就算想擀人,都找不出理由。
王明远气得大骂:“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一坐一天,别的客人看见他们,谁也不敢进来,一天只挣半吊钱,连铺子的挑费都不够。还让不让人活了!”
方云宣也觉得头疼,贺双魁这是跟他杠上了,看来只要他不给贺双魁银子,老赵他们就不会罢休。
食锦楼做的是小生意,方云宣又加大了菜码,因此每样菜的利头都比别处少了许多,铺子全靠每天的出单量大,从数量上才能把钱找补回来。贺双魁他们这一闹,彻底绝了方云宣的生路,广宁府里谁不知道贺双魁的大名,他来找茬儿,所有人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生怕沾包儿,谁还敢来食锦楼吃饭,自找晦气。
如此又过了几日,老赵等人每日上门,依然如故。接连十几天,食锦楼里一个客人都不见,已经到了绝境。
方云宣整日发愁,苦思如何应对。王掌柜劝他,让他花钱消灾,给了贺双魁银子就完了。方云宣想了又想,这么做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贺双魁狮子大开口,一个月就要十两银子,且不说这钱没处挣去,就是挣得来,全给了他们,自己这一大家子人可怎么过,连买菜的本钱都没了,食锦楼又要如何维持,不是成了杀鸡取卵么。
这日方云宣下了狠心,与老赵说道:“我要见贺双魁。”
老赵闻言一笑,折腾了十来天,普通商户早扛不住了,也就方云宣这个倔脾气,硬是挺了这么久。
“成。我替方掌柜通报一声,明日就让大哥过来。”
第二日傍晚,贺双魁果然来了。他穿一领鸦青色大氅,腰里别着一把剔骨尖刀,慢条斯理地迈进门里,冲方云宣呲牙一乐。
方云宣坐在八仙桌后,略略拱了拱手,让贺双魁坐下。
贺双魁在方云宣对面坐了,老赵等人一字排开分别立于贺双魁左右,一副打群架的架势。
方云宣笑道:“小弟自幼读书,手无缚鸡之力,兄台摆开这种阵势,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贺双魁一撩大氅,单腿架上椅子,指了指脖子上裹的白布,“方掌柜客气!你瞧瞧,我这脖子上的口子可还没好呢,您就贵人多忘事,把拿刀抹我脖子的茬儿给忘了?”
方云宣一笑,让王明远把东西搬过来。
王明远和两个伙计从后面走了出来,接连抬过十坛烈酒,堆在八仙桌下。
王明远拉了拉方云宣的衣袖,“师傅……”
方云宣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两个伙计撒脚就跑,王明远站着不动,目露惊惧,望着方云宣心里害怕得很,贺双魁这伙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留下方云宣一个,他怎么也不放心。
“我留下陪着师傅。”
方云宣笑道:“没事,你下去吧,到隔壁陪着楠哥儿去,他要闹起来,也只有你哄得住他。”
王明远只得答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方云宣拎起一坛烈酒,拿过两个大海碗,分别斟满了,在自己和贺双魁面前各摆一碗酒。
方云宣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