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去。
一条细流从山上蜿蜒而下,汇入一条小河沟中,这河沟不宽,又清又浅,水质清亮,众人一见,全都一拥而上。
许久不见这么多水了,简直想要喜极而泣,士兵们扑在水边,痛饮了一番。
杜益山命一千Jing兵速速将盛水的容器拿出来,装满水后,给谷外的兵将送去。
青音亲自送他们出去,临行时又对方云宣道:“哥哥你别走……”
留不下方云宣,至少也让他多陪陪自己,青音瞪着一双大眼,眼巴巴的瞧着方云宣。
方云宣心也软了,青音瞪了他一会儿,眼中竟冒出泪花,只是这孩子实在倔强,生生忍着,不让那串眼泪掉出眼眶。
方云宣点头答应:“我不走,你送这些士兵出去,给大军送水,我和益山留在谷里等你。”
青音高兴极了,立时跳了起来,爬上虎背,又嘱咐方云宣道:“你们先在山涧边等我,千万不要在谷里乱走,谷中布满机关,没人领路寸步难行。”
又把避瘴气的药拿出来,分给方云宣、杜益山三人,“把这药吃了,午时谷里的瘴气正盛,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如果不吃避瘴的药,人会中瘴毒。”
韦重彦不耐烦,吞了药丸,忍不住报怨:“什么鬼地方,处处有毒,亏你们娘俩儿能在这里住十来年。”
青音不屑道:“我娘还没使出十分本事呢,这算什么!”
拍了拍老虎脑袋,青音说声:“走吧。”在前开路,领着一千Jing兵出谷送水。
来回走了几趟,才算解了大军缺水之苦。
三军将士士气大涨,饱餐一顿,休整一日,做好万全准备,明日开拔,渡过燕赤河,直取肖冠成的天王府。
方云宣与杜益山三人就留在谷中休息,晚间方云宣做了一顿百花宴,把青音吃得小嘴冒油,不住喊好。
特别是百合酥和芙蓉糕两样,是将新鲜花瓣洗净后,捣成泥,花汁和进面里,取其一点花香,花rou制成馅料,加上蜂蜜和果脯,裹进糕饼里或蒸或炸。
其余菜都是谷里的野物,山鸡,野兔,还有几条山涧里的活鱼。方云宣许久没有动过这样新鲜的食材了。行军时一切从简,吃饭只求快,哪里等得了你去Jing挑细做,方云宣的好手艺,也是无处施展。
今日又有食材,又有闲心,方云宣不由有几分兴奋,接连做了十几道菜,还有些意犹未尽。
青音只顾吃点心,主食没吃两口,就又要去拿点心吃。方云宣一眼看见,忙把点心端开,盛了一碗酸笋鸡皮汤递过去,“那东西都是甜的,吃多了吃不下饭去。先喝碗汤,吃些菜,等撤了这些,再吃那个。”说着话,又夹了一筷子兔rou给他。
青音皱着眉头,“你怎么和我娘一样烦,我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你管我!”
他嘴上报怨,心里却觉得欢喜,母亲去世一年,他每天不是吃半生不熟的东西,就是采些野果充饥,许久没有吃到过一顿热热乎乎的饭菜了。
一点一点全都吃了,又让方云宣帮他夹菜。
杜益山看得火起,自打认识这个孩子,方云宣的心思就被他抢去大半,偶尔多看自己一眼,都要被这个熊孩子打断。
好像故意和自己做对似的,青音趁方云宣盛汤的工夫,冲着杜益山做了个鬼脸,然后像没事人一样,亲亲热热接过方云宣手里的汤。
杜益山气得够呛,可他一个七尺男儿,跟个十来岁的孩子争风吃醋,实在是丢人背兴,暗自窝火,杜益山往方云宣身边一坐,恶声恶气说道:“我饿了!”
方云宣吓了一跳,回头瞧了杜益山一眼,纳闷道:“这么些吃的,你吃啊。怎么?是不合胃口?那我重新做过,你想吃什么?”
杜益山不喜欢,方云宣火急火燎地站起身,就想去厨房。
杜益山一把拉住,自己也觉好笑,忙道:“不用了。”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也让方云宣帮他夹了一回菜才罢休。
韦重彦在一边看热闹,咬着一块糖醋鱼,暗自偷笑。
谷中环境清幽,夜晚时繁星满天,夜幕沉沉,躺在竹楼之中,天上的星斗仿佛伸手一抓,就能碰到。
青音缠了方云宣一晚,软磨硬泡,要他留在谷中,“谷里可好了,四季绿荫遍地,花开不谢,谷后的山洞里还有一座深潭,那里的水沁凉舒服,夏天泡在里面,别提多舒服了。哥哥,留下吧……”
青音絮絮叨叨,不住说着药王谷中的好处。方云宣也很喜欢这个地方,风景秀丽,又不必顾忌世俗之中的闲言碎语,若是他和杜益山能隐居此处,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可惜事到如今,他们已经身不由己。谷外还有几十万大军等着他们,司马将军还在燕赤河边苦苦坚守。人不能自私,为了一已私欲,就把该承担的责任抛却不理,那是懦夫才做的事。
方云宣好言劝慰,说自己不能留在谷中,又答应青音,如果他们得胜还朝,一定再回药王谷看他。
青音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恼了,跟方云宣发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