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沈宁用力摇着脑袋,说话又呜呜地哭起来。
“你再哭,朕就要生气了!朕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娃儿,没了正好!”
“你还说,你还说!”沈宁气极地捶他。
“朕不说,你也不哭。”比起无缘的孩儿,东聿衡更担心沈宁的身子,她近来身心俱惫,现下又遭遇此劫,他怕她好不容易调养好的的身子再次垮了。
此时太医到了,东聿衡立即让他们直接进了内殿。
东明晟站在正殿来回踱步,看着太医们鱼贯而入,又想再次闯进殿中。太医都能进去了,他为何不能?
魏会也陪在他的身后,眼见张公公匆匆忙忙离去,神色淡淡地看了坐在一旁的沈湄一眼。
沈湄此时也心领神会似的看了他一眼。
魏会回过头,上前对东明晟道:“殿下,您在这儿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回殿中歇息,待有信儿了奴才便知会您。”
东明晟摇了摇头,“罢了,我便在这儿等着。”
魏会却不退下,反而加重了语气,“殿下,奴才认为,您还是先回罢。”
东明晟听出了言外之意,他缓缓回过头,诡异地看了魏会一眼,蓦地恍然,眼底却闪过怒火。
他双手一背,冷着脸大步走出正殿。
沈湄坐得直直的,纤细的手指紧握着椅扶,稍稍低头遮住眼中幽光。
东明晟回到自己的寝殿,一口灌下一杯茶水,顺势将杯子砸到了魏会身上,“果然是你做的好事!”
魏会不躲不闪,低头不语。
东明晟此时已没了平时在外人面前的温和乖巧,他满脸戾气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妄为!你还把不把本殿下放在眼里!”
魏会深深一躬,“奴才对二殿下衷心耿耿,日月可表。奴才也想等殿下回来,然而又想着这等大好时机若不把握,便是令殿下您与皇位失之交臂啊!”
“你是怎么给母妃下的毒?”东明晟恶狠狠地问道。
“不是奴才,是沈婕妤。”
“是她?”东明晟眉头一皱。
“正是,沈婕妤心思深沉,奴才在福禧宫观察她与惠妃相处便知道了,她的眼底藏着野心,定不甘屈于小小婕妤之位。自知皇贵妃无意助殿下登上大宝,奴才便开始为殿下另谋出路。而后对沈婕妤几番试探,终而与其达成盟约。”
“为甚是她?”她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婕妤,能有什么法子让他成为皇帝?
“殿下莫不是忘了,当初惠妃娘娘去世,陛下意欲择惠妃姐姐僖嫔教养于您,现下皇贵妃独霸圣宠,宫中已许久未进新人,如若皇贵妃此时……奴才认为陛下十有八九会提了沈婕妤份位,令她带养于您。如此一来,陛下深念皇贵妃之情,对您与沈婕妤定然都另眼相看,并且沈家也可为殿下所用,如此一来,何愁没有太子之位?”
东明晟冷哼一声,“你莫要信誓旦旦,上回你说只要惠妃不在,父皇定然将我指给母妃,皇后还不是从哪里找来僖嫔来?”
“殿下息怒,奴才后头不是拨乱转下了么?”
东明晟皱着眉头,还是摇了摇脑袋,“母妃如今深宠帝宠,又受百姓爱戴,我跟着她才可顺风顺水。”
“殿下,”魏会急道,“那皇贵妃娘娘,压根不想让您登基啊!她只想安安稳稳地守着她的宠妃地位,从来不曾为您考量!”
东明晟紧抿了唇,在方桌边坐了下来,不发一言。
魏会继续道:“殿下,沈婕妤已下了第一道毒,您只要如上回一般,在皇贵妃娘娘的汤药里下第二道毒,娘娘便必死无疑。”他顿一顿,又添一句,“皇贵妃娘娘身份不同,为免夜长梦多,这回便下重一些。”
惠妃是被东明晟毒死的。真相正是如此。而这毒,正是魏会给的。
魏会本是忠于东聿衡,也听他的命令全心全意陪伴东明晟成长,然而久而久之,身为宦官的他却爱上了贤贵妃。贤贵妃也看出他的异样却心照不宣。直到卫家被查,贤贵妃秘密见了他一回,恳切地将东明晟托付于他,并且还告诉他东明晟身上有一块令牌,可以召令卫家暗中培养百名死士,可以用它来为东明晟在宫中安身立命。她想让他当皇帝。
说完这一切,贤贵妃在他的嘴上轻轻吻了一下。
魏会愿为这一吻赴汤蹈火。并且,这与忠于东聿衡并不全然相背。二皇子也是他的皇子。
东明晟本是个温和内敛的皇子,然而自贤贵妃被贬后,他在后宫中遭遇了从未遇过的人情冷暖,竟连势利的奴才都看不起他的。他的性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经由魏会转达贤贵妃的话,他也下了决心要做万上之人的皇帝,不再看人白眼受人冷落。
他意欲让背后有沈家撑腰的沈宁成为他的新母妃,不想她竟然拒绝了。父皇将他指给惠妃,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安分下来静待时机。
惠妃的娘家薛家渐渐得势后,开始与朝臣关系渐密,也是有那么些意思,然而惠妃懦弱无比,再三劝解父亲与兄弟不要做这些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