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的面试进行得很顺利,相对于笔试来说,口语才是舒晴更拿得出手的。
负责面试的主考官是New Dire的销售总监,业内大名鼎鼎的ABC(出生在美国的华人),经常在媒体面前以一当十地从容应对那些刁钻又容易让人上钩的陷阱,反而把素来口齿伶俐的记者说得哑口无言。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做Eric,中文名叫什么舒晴记不清了。
她曾经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过他几次,如今对上他冷静又锐利的目光,一副金框眼镜令他显得很有距离感,舒晴忽然一下有点紧张了。
New Dire是一个全球性的品牌,以奢侈的化妆品和旗下的女装品牌享誉全球,因为是新兴的品牌,前后上市不到二十年时间,却以黑马的姿态迅速窜入全球女性产品前十大品牌,又被一些同行称为是业内的暴发户。
舒晴坐在明亮的房间里,面前是三个考官,Eric一直没说话,倒是另外两个考官问了些比较基本的问题,比如“你对New Dire有什么了解”,“销售翻译需要特定的专业知识,你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胜任这项工作吗”,都是舒晴事先思考过的,她勉强松口气,十分流利地作答了。
而两个考官把一些没什么水准的问题问完以后,Eric这才开始提问。
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背微微挺直了些,手指随意地转着支圆珠笔,看了眼桌上的表格,然后礼貌地问道:“Since you interpreted so much about our brand, I see you’ve really prepared well. So...”他的眼神以一种平静而审视的姿态对上舒晴的眼睛,“What do you think of the judgement of New Dire from our rivals”
(你对我们的品牌做出了很详细的诠释,显而易见,你为此做了很充分的准备,那么……请问你如何看待我们的对手关于New Dire的评价?)
他的嗓音带着点慵懒的味道,听上去令人觉得很舒服,然而过快的语速和连贯的发音也很容易令人一晃神就错过了他的关键信息。
哪怕明白了他的意思,舒晴也没能很好地领悟他这个问题究竟有什么用意,于是顿时紧张起来,说了句:“Pardon ”
Eric顿了顿,才换了种方式直白地说:“I mean, what do you think of our niame - the Newly Rich”
(我的意思是,你如何看待外界给予我们的昵称——暴发户?)
舒晴瞬间被这样犀利的问题给震住了,打死她也没想到对方会直言不讳地提起这个外号。这就跟个大胖子把体重挂在嘴上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紧张地斟酌了好一会儿,她酝酿了一肚子杂七杂八的废话……没办法,这个问题完全杀了她个措手不及,能胡编乱造一气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她抬头时,忽然看见窗j□j进来的阳光在Eric的金框眼镜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忍不住眯了眯眼,也就在这一瞬间,一片混乱的脑子里豁然开朗。
她想起了里,那个历经艰辛从一个穷小子成为一代神秘富商的男人是如何站在海边,一手紧握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一手勾勒着海对岸的那道绿光,眼里充满迷离的光芒。
舒晴忽然平静下来,几乎是带着一点点的笑意,用一种略带狡黠又不失认真的表情望着Eric,仅用一句话回答了他的问题。
“Actually, I’m always admiring Gastby.”(事实上,我一直都很欣赏盖茨比。)
拿New Dire来与盖茨比做对比,言下之意,了不起的盖茨比也可以换成是了不起的New Dire,通通都是她所仰慕的对象。
而同时,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并不只有一层含义,因为盖茨比所代表的并不只是一个不懈努力的暴发户,更是身为ABC的Eric所熟知的美国梦——只要经过努力不懈的奋斗便能获得更好的生活,即人们必须通过自己的勤奋、勇气、创意和决心迈向繁荣,而不需依赖于特定的社会阶级和他人的援助。
New Dire正是克服了外来的敌意与重重困境,如盖茨比一样不依赖任何外力,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舒晴曾经在课上做过关于的读书报告,如今不过是把当初的迷你演讲拿出来再做一次,底气也就足了很多,关于盖茨比的奋斗史和美国梦对于企业发展的启发侃侃而谈了将近五分钟。
Eric的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一秒钟,一个浅浅的笑意倏地从唇角蔓延开来,他取下金框眼镜,随意地放在桌上,“舒小姐很聪明。”
短时间内想出一个简短明了的答案,然后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既没有长篇大论地啰嗦些废话,又兼顾了他ABC的身份背景,采用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