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地又走出了门,笑靥如花,姿态美化,只是修剪得整齐漂亮的长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里,留下几个鲜红鲜红的印子。
*
舒晴坐在程遇森的车上,给顾之发了一条短信:在上课?
顾之过了二十多分钟才回复她:现在课间休息了,怎么了?
她问:下午也有课吗?
看到顾之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很快把手机放进了包里,转头看着窗外,愁眉不展。
她很希望顾之能在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可是他有他的工作,难道要她一句话就把他从教室里拉过来,扔下一群学生,就为了来安抚她彷徨不安的心?
她神经紧张地重复着开关挎包的动作,却在低头时看见了顾之的那封信,随即一顿,慢慢地触到了信封。
今天早上,她还读到了他写给她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工作,无数的机会,无数的挫折与失败埋伏在前方,无数的转折与机遇等待在路口。
然而这个世界也上只有一个舒晴,无论境遇如何变迁,我都希望她始终勇敢无畏,像最开始时一样,做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带着你的爱去与整个世界相会。
舒晴咬着嘴唇,努力地平复内心,他不是早在爷爷进医院的时候就告诉过她,因为情况太糟糕,病情恶化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吗?
她早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就算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真正面临亲人即将离世的噩耗时,她还是脆弱得不愿接受。
程遇森淡淡地看她一眼,在等红灯的时候从后座拿了一瓶牛nai给她,“来不及吃午饭了,先喝点牛nai。”
舒晴接了过来,却没有喝,只说:“空腹喝牛nai对身体有害。”
程遇森没说话。
“你经常空腹喝牛nai?”舒晴问他。
“还好。”事实上,他一旦忙起来,从来不管塞进肚子的是什么东西,只要暂时抚慰了聒噪的胃就好。
舒晴好不容易找到了话题,总算转移了注意力,直白地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男人,想当然也照顾不好老婆孩子了,总监你肯定没结婚。”
程遇森淡淡地说:“我结没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现在是坐在我的车上,并且是以下属的身份跟我说话,你觉得你这态度合适吗?”
“非但不会照顾自己,还会在恼羞成怒的时候失去风度。”舒晴继续评论,然后抱着自己的小挎包,低低地舒口气,“还好顾老师不像这样……”
虽然顾之不是什么国际公司的总监,也不是开宾利的土豪,但他温柔又低调,深情又美好……舒晴尽力把自己拉出一片感伤的泥沼,把各种各样的话题塞进大脑。
程遇森猛地一刹车,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你觉得你一边坐着我的顺风车,一边把别的男人拿来和我相提并论,并且最终以我的惨败结局告终,我有什么理由不把你扔下车?”
在舒晴惊讶的神情里,程遇森微微一笑,“顾老师?所以你不仅是个差劲的员工,还是个惊世骇俗的学生?师生恋是吧?”
想到在公司门口好几次见过的那个男人,开着黑色沃尔沃来接她……程遇森的笑容微微收敛,毫不犹豫地拿回舒晴手里的牛nai,又重新扔回后座。
“舒晴,我警告你,要是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你再拿其他男人跟我比,或者说些不带脑子的话,我会把你扔在高速公路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
舒晴想了很久,才想起下一个话题,“刚才你说以下属的身份跟你说话,我只是想说,那封辞职信……我真的不打算收回来了。”
她神色寂寂地看着窗外,“先不说我爷爷这边接下来有多少事,短时间内去不了公司,肯定过不了实习,就说去上海的那个机会,我也不打算去。”
程遇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对你来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是上海离这里那么远,离我的家人那么远,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那里去。”
“只有甘于平庸的人才心甘情愿坐井观天。”
舒晴笑了,“我本来也没什么大志向,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就好,犯不着去做什么女强人。”
程遇森终于不说话了,脸色紧绷得很难看。
说到底,她对他给的一切毫无留恋,弃之如履。
他清楚自己不是爱她喜欢她,而是连自己也说不清的那一种渴望,渴望把这种性格迥异的人留在身边,至于留下来之后能做些什么,那不在他的谋划范围之内。
如果她能让他开心,假公济私也无所谓。
只可惜这个女孩子丝毫不把他的优待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是种负担、拖累。
骄傲自负如程遇森,这一次也有了挫败感。
当然,比起程先生的这点郁闷来说,上完下午一二节课的顾先生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回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