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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齐朝贡,秦国和大凉来人皆是为了道贺的,结果在祭典的时候睿王缺席,岂不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给了明齐皇室一耳光。偏偏明齐皇室的人还不敢发火,不仅如此,还得好吃好喝的将人家供起来,不为什么,这个世道就是强者为尊,明齐怎么也不敢与大凉对着干的。
朝贡的祭典从头到尾用了整整三个时辰,从中午日头最烈的那时候开始,一直到了天色已近傍晚方才结束。所有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不能离开,这是一种长时间的煎熬,帝后也是一样,地位越高的人,反而越是受人关注,越是不能显出疲态。
饶是罗潭这样的将门姑娘,平日里有武艺傍身都觉得浑身有些不得力,一转头却见沈妙立的笔直,双手交叠与面前,端的是大气端庄,罗潭就忍不住微微一怔。她悄悄问:“小表妹,你不累么?”
沈妙道:“不累。”
罗潭叹为观止。周围的女眷们都在暗处仗着宽大的衣袖或是裙角在放松,如沈妙这般实心眼儿的人倒是少见。罗潭本想劝着沈妙也偷偷放松几分,看着她的动作,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罗潭一直晓得沈妙通身的气度难得。只是她不是咬文嚼字的人,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是直觉沈妙和小春城别的姑娘看起来不一样。如今到这里,倒是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在天地间庄重威严的气度,又沈妙做出来,方是正确的姿态。就连高座上的皇后,都不比沈妙此刻的雍容。又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做出雍容姿态,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不仅是罗潭注意到这一点,似乎一些勋贵人家的公子也渐渐被沈妙吸引了神色。在一众萎靡的贵女中,沈妙实在显得太过亮眼。罗凌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将沈妙掩在自己的身侧,隔绝了那些略显放肆的目光。
罗雪雁见状,欣慰的笑了笑,沈妙浑然未决,罗潭冲罗凌眨了眨眼,罗凌脸颊微红,若无其事的侧过头去。
等三个时辰的祭典完成,是要随着帝后开宴的。明日朝贡夜宴,自然是歌舞升平,要给秦国和大凉的人瞧瞧,明齐是如何的国富民强。
沈妙和罗潭才随着人群往宫宴的大厅走了没几步,身后就有一个人“啪”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沈妙回头,便是一张熟悉的眉眼。
“喂,刚刚一早我就瞧见你啦,可是咱们隔得太远不能过来,沈妙,好久不见!”冯安宁反手将沈妙抱住,端的是热情似火。
比起两年前,冯安宁看起来也越发的美丽,少女的青涩感袒露无疑。她梳着百花髻,身着石榴红色长裙,袅袅婷婷。她放开手,不满的看着沈妙道:“你见了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惊喜?”不等沈妙回答,又自顾自的道:“算了,你就是这么个性子,我原谅你了。不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沈妙:“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好看了?那小春城的水土莫非如此养人?怎地瞧着与从前判若两人?”
沈妙今日也是被罗雪雁嘱咐下人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着紫棠色的月牙凤尾罗裙,掐花对襟外裳上绣着大朵大朵的丁香,头发梳的垂云髻,上头斜斜插着一支玉海棠簪子,耳坠是细小的珍珠粒。她本来五官生的小巧清秀,可是气度夺人,安静的站在那里,自有温厚端庄之气,一双眼睛如初生小鹿清澈漆黑,惹得不少年轻男子频频回头相顾。
女子的容貌好,有了不凡气度,锦上添花,让人想忘记也难。
罗潭一直站在沈妙旁边好奇的看着冯安宁。冯安宁终于注意到她,问:“这又是谁?”
“我的表姐罗潭。”沈妙道:“这位是冯安宁冯小姐。”
罗潭与冯安宁打了个招呼。冯安宁性子风风火火,罗潭直爽活泼,两个倒是一见如故,直吵得沈妙耳朵都有些发疼。到了入座的时候,冯安宁更是与冯夫人打了个招呼,就自己溜到沈妙这头坐下,方便与沈妙说话。
先前在祭典礼上的时候,都是按官位站位,如今到了夜宴时分,却是可以随意落座的。沈信刚回定京城,并未有特别交好的同僚,便随意寻了个位置。只是他如今是被文惠帝“请”回来的,周围的同僚自然不敢怠慢于他,纷纷言辞恭敬。
冯安宁与沈妙咬耳朵:“嘁,这些墙头草,当初沈将军出城的时候怎么不见相迎呢,现在来做什么亲密举动,惺惺作态。”
沈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听冯安宁又道:“看,你那堂姐也来了。”
沈妙一怔,抬眼望冯安宁指的地方看去,正好对上对方看来的目光。
时隔两年,终于再次见到沈玥。
沈贵自从沈垣出事后,在朝中地位一落千丈,他本来就是靠着左右逢源往上爬的,沈垣被斩首后,朝臣都视他如瘟疫,躲还来不及,沈贵自己又没什么本事,混的一日比一日潦倒,这样的场合,他倒是没有机会来。来得是沈万一家。
沈万如今大约是仕途顺遂,此刻正满脸笑意的与人举杯,他身边坐着陈若秋,笑盈盈的与旁边夫人说话,看上去如同两年前一般满足。不过……年华逝去,到底不如从前鲜活了。想来二房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