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五小姐眼下是死是活?”
正在替万姨娘把着绣墩子的沈冬菱闻言就笑了:“姨娘,那可不是拐子能做得到的事。”
万姨娘瞪大眼睛:“为什么?”
“哪有拐子在街上明目张胆的拐人的。就算有,也不会拐官家小姐呀,尤其是一看就来头极大的,日后保不准给自己找多少麻烦。那些人明明就是冲着五妹妹来的,我想大约是大房的仇家吧,只是不巧被五妹妹遇上罢了。”沈冬菱虽然说得如此,面上却也并未有太多哀戚之色,仿佛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
万姨娘叹了口气:“五小姐这辈子算是完了,投胎了这么一户好人家,偏偏没享受命,平白辜负了运道。”
“那可不一定。”沈冬菱嫣然一笑:“五妹妹自来就有贵人相助,总能逢凶化吉,谁知道这一回有没有贵人救她于水火呢?”
“再有贵人相助,现在都已经闹成这样,还能如何?”万姨娘不赞同沈冬菱的话。
正说着,却见沈冬菱的贴身丫鬟杏花自外头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姨娘,三小姐,奴婢刚才在外头听说,五小姐被荣信公主的马车送回了沈宅,人平安无事,好得很呢!”
“姨娘看,”沈冬菱一笑:“我就说,五妹妹本事大得很,自有贵人相助。”
……
被歹人掳走的沈妙在几日后终于有了消息,还是被荣信公主的贴身女官亲自送回来的,定京城又是起了一层轩然大波。
原是沈妙被贼人掳走后,贼人想要将沈妙运出城去,奈何当日沈家官军盘查的太过严格,歹人在运送沈妙的途中,沈妙自己逃出去,摔伤了腿晕了过去,却误打误撞遇着了公主府的护卫。护卫们将沈妙送回公主府,沈妙醒来后才见了荣信公主。这几日没消息,不过是因为沈妙未醒,公主府的人不晓得她的身份,不敢胡乱认人。
总归是,沈妙依旧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这一次有惊无险。
或许还有一些质疑的声音,但大部分的人都对这个说法并未表示怀疑,因为说话的人是明齐最不近人情,却也最公正不阿的荣信公主。荣信公主都发了话,想来也应当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虽然已经发了话,可是这都是外头传言的,沈妙未曾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人就说,是不是因为沈妙其实伤的很重,所以现在无法露面,也有人说,是因为沈家眼下要将沈妙全权保护好,不敢轻易让她出府,省的再遇到歹人。
无论如何,沈妙都是回了深宅,只是没有人亲眼见到罢了。
而此刻的沈妙,却站在沈宅罗凌的屋前。
罗潭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小表妹,你去劝劝凌哥哥吧,凌哥哥虽然嘴上不说,我们都知道他心中定是很难过的。虽然眼下看起来仍旧是高高兴兴的,却是有苦说不出。我们都嘴笨,不晓得怎么安慰他才好。小表妹你读过那么多书,又最懂得别人心里想什么,你若是去劝劝凌哥哥,凌哥哥应该会听你的话。之前在小春城的时候,你说什么,凌哥哥都会附和。这一次就当是罗家求你了。”
沈妙心中叹息一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叩响了屋门。
“谁?”里头有人问。
“是我,凌表哥。”
默了一会儿,有人道:“进来吧。”
沈妙走了进去,她手里提着竹篮,一进屋,便将竹篮放在书桌上,书桌角有个青瓷的碗,碗底有些褐色的痕迹,当是方才罗凌喝过药的。
罗凌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些书,应当是在看书。他面色稍稍有些苍白,手上缠着绷带,微笑着看着她,道:“表妹来了。”
作为罗家的长孙,罗凌在四个小辈中,从小就是最温和稳重的一个。似乎是真正的谦谦君子,和裴琅那种内心亦有自私凉薄的个性不同,罗凌是真正容易温暖他人的人。
罗凌得知沈妙安全回来后,自然也为沈妙高兴,对于自己的右手受伤却只字不提。吃饭说话的时候,亦还是宽厚温和,仿佛根本不曾经历过此事。他不说,众人也不敢主动提起,可罗凌表现的越是平静,就越让人不安。
罗潭才来求沈妙,希望能帮着劝劝罗凌。
“我给你带了些糕点。”沈妙笑道,一边从竹篮里将装着糕点的盘子拿了出来,道:“加了牛ru和蜂蜜,大约对你的伤势有些好处。”
她是第一个直接对罗凌说“伤势”的人。
罗凌微微一顿,随即微笑道:“可是我刚刚喝过药,现在不能吃,表妹放在这里吧,等一阵子我会尝尝表妹的手艺。”
“是不能吃?”沈妙看着他,问:“还是吃不下?”
罗凌捧着书的动作一颤,随即抬起头来笑道:“什么意思?表妹不会因为我没有立刻吃糕点就生气了吧?”
沈妙在罗凌的对面坐了下来。
罗凌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婉瑜。
罗凌性子温厚宽容,吃了亏也不会太过计较,这和婉瑜几乎是一个模子映出来的。当初或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