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下去。
谢长朝和明安公主被黑衣人们按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为首之人转身走出了画舫。
即便是在冰面上,他亦是走的风姿盎然,而他的声音隔着万礼湖上漫天的大雪,如冬日的寒冰一般叫人凉到心里。
“游戏结束了。”
……
沈妙自梦中惊醒。
不知为何,今夜睡得竟是有几分烦躁,到了此刻,干脆便是醒了过来。外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想来正是深夜好眠时。
她揉了揉额心,觉得脑袋有些生疼,却是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屋中的炉火烧的很旺,她却觉得胸中有些生闷,想了想,干脆从一边拿过外裳随意披着,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想要散一散心中的闷气。
窗户被打开,窗前的大树树影婆娑,外头还在下雪,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有的吹到屋里去,沈妙伸出一只手,看那雪花在掌心渐渐融化。
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几分孤独。
在这样的夜里,无心睡眠,独自一人披衣看雪,实在是有几分造作。可是她的脑子里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前生的一些事情,譬如婉瑜,譬如傅明,便觉得藏匿在心里刻意被掩盖的旧时伤痕隐隐作痛起来。
一小朵花从天上坠落下来,恰好落在沈妙摊开的掌心里。沈妙一愣,借着树上挂着的风灯笼看的清楚,并非是什么雪花,而是一朵嫣红的海棠。
这季节,哪里会有什么海棠?这树也不是长海棠的啊?
沈妙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便见那树影绰绰中,正躺着一人,双手支在脑后,如少年人一般惬意。见她看来,便微微低头,自上而下俯视沈妙,眉目英俊,笑的玩世不恭,挑眉道:“发什么呆?”
沈妙:“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景行好端端的没事跑别人家院子树上睡觉,大凉的睿王这爱好似乎也过于令人称奇。
“睡不着。”那人叹了口气,忽而从树上掠下,落到沈妙面前,隔着窗,一人在窗外,一人在窗里。他朝沈妙掌心努了努嘴:“折了支花,过来送你,又怕你睡着了,所以在树上等你醒来。”
胡言乱语,沈妙白了他一眼,却见这人虽是笑意盈盈,今日却看起来不似往日Jing神。
心里一动,不知为何,沈妙便脱口而出:“进来吧,屋里有剩的点心。”
☆、第一百四十八章 索吻
冬夜里,茶是冷的,点心也是冷的,那高傲英俊的青年却并未有半分嫌弃。
即便只是普通的吃东西的模样,亦是优雅的仿佛一幅画般动人。沈妙将桌上的灯芯微微拨了拨,注意到谢景行身上的衣裳上似乎都带着寒气,仿佛是从外头刚回来,就道:“你一直在这里?”
谢景行不会一直在沈宅的树上挂着,想来方才也是随口一说,沈妙才不相信堂堂睿王整日就这么无所事事。
谢景行不甚在意的一笑:“你不是让我杀了明安公主吗?”
沈妙一愣,看向谢景行,试探的问道:“你杀了她?”
“何止。”
沈妙不说话了。谢景行的手段,其实说起来,她是领教过的。两年前谢景行还是临安侯府的小侯爷时,花灯节上对付那些莫名出现的蒙面人,他便是一个活口不留屠戮干净。两年后在临安侯府密室里,对谢长朝下手亦是干净利落。其实在某些时候,沈妙以为,谢景行是具备一个帝王应该具有的某些品质。可谢景行和傅修宜分明又是不同的人,大概是因为,傅修宜可以为了皇位逢场作戏,一忍多年,可是谢景行,却会嚣张的直接刀刃相见吧。
或许这就是大凉皇朝骨子里的骄傲。
沈妙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大凉天高地远与她何干,再看谢景行,忽而又觉得眼下这样有些奇怪,什么时候,沈妙自己也将自己与谢景行归为一起,还真的当谢景行是盟友了不成?
她问:“你把她怎么了?”谢景行会如何对付明安公主?沈妙的心里其实有一点期待,这种期待带着一点点恶意,深处后宫太久,沈妙并非见不得血的纯善女子,况且面对明安公主这种心狠手辣之人,沈妙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就这么期待?”谢景行好笑的看着她,懒洋洋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沈妙思索谢景行这话的意思,竟是明安公主死的会颇为热闹么?她问:“那谢长武呢?”
谢景行连明安公主都下了手,更没道理放过谢长武才是。
果然,只听谢景行道:“杀了。”
“你就不怕临安侯知道此事会伤心?”沈妙看着他问。
屋里燃烧的炉火正盛,谢景行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薄唇被茶水浸润过更显得有些绯红,然而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道:“临安侯府的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一句凉薄的话,沈妙却从这青年满不在乎的笑容里看出了几分自嘲,她心里微微一动。
从对谢家兄弟下手开始,谢景行也就真正的撅弃了临安侯府的所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