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矜对绿荷的话没有做出评论,倒是汐蓉此时从殿外走入,正巧听到了绿荷的一番言论,接着下面说道:
“咱们冷月殿会不会有喜事奴婢不知道,不过,很可能会被集体打入天牢。”
绿荷正准备入内室收拾床铺,听汐蓉如是说后,与苏矜对视了一眼,不禁问道:
“汐蓉姑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汐蓉叹了口气,来到苏矜身旁,说道:“奴婢听闻,今日早朝,皇上与逐鹿王爷正面发生争执,幸而有太师和太傅劝解,才未发生拳脚上的冲突,而……昨天伺候皇上身边的侍卫,宫女,太监,全都被禁军押入天牢,永不特赦。”
“……”
苏矜听后没有说话,只是转着眸子,继续喝了口水。
倒是绿荷有些意外,对汐蓉问道:“姑姑,你是说……昨天在场的人,全都……”
汐蓉点头,绿荷当即大惊失色,掩着嘴,瞪大了双眼,失魂落魄的入了内室。
苏矜放下杯子,对汐蓉问道:
“汐蓉,你说你对德妃从前的事情有所了解,是否也跟皇帝有关?与我讲讲吧。”
汐蓉看着苏矜,点了点头,便简明扼要的说道:
“是。奴婢在入宫之前,曾在逐鹿王府做过丫环,那个时候先皇还未驾崩,逐鹿王爷属意推举陇太妃之子安王做太子,但一直都未得到先皇同意。逐鹿王爷为了陇太妃,便对当时的几位与安王差不多年纪的皇子动手。其他的几位都因为母妃身份尊贵,逐鹿王爷有所顾忌,只有咱们皇上,母妃的位份低微,因此,经常被逐鹿王爷招去王府,以授课之名行体罚之事。”
苏矜拿着茶杯默默的听着。
“奴婢有好几次都看见,皇上因为没有默写出一段诗词,而被王爷施以鞭刑,因为没有射中靶心,而被王爷派人拳打脚踢,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时候的皇上,活得便连一个奴婢都不如。”
苏矜想起昨天皇帝看见逐鹿王爷的表现,那就分明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成的恐惧,在没有做好丝毫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再次看见,心理上难以承受是肯定的。
“不过,最让咱们皇上痛苦的,还不是那些事情。”汐蓉看着有些失神的苏矜,决定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据实相告:
“逐鹿王爷看出了皇上当时对还是贴身婢女的德妃娘娘的感情,为了彻底摧毁皇上的意志,便……让十几个仆从当着皇上的面……把德妃娘娘糟蹋了……”
“……”
乍一听这件惊骇的往事,苏矜抬手看着汐蓉,愣住了。
“奴婢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惨状,但……德妃娘娘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彻底失去了做女人的权力。”
苏矜咬着杯沿:“你是说……”
“德妃娘娘再也做不成人母了。”
“……”苏矜想起德妃如今的模样,从内心中觉得遗憾极了。
正在汐蓉对苏矜讲着逐鹿王府的陈年往事的时候,冷月殿外便传来了一阵披甲踢踏的声音,还夹杂着月红,月如她们的尖叫和四处逃窜的声音。
苏矜赶忙站起身,出门一看,只见两队禁军模样的人,凶神恶煞的闯入她的冷月殿,不管不顾,见人就抓,苏矜怒喝道: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禁军队长来到苏矜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
“回曦嫔娘娘,皇上有旨,冷月殿众人德行浅薄,没有资格再伺候曦嫔娘娘,现尽数押入天牢,皇上已然着内务府重新为娘娘挑选了几位伺候之人,随后便会送来,请娘娘不要让末将等为难。”
苏矜看着他,心里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为了掩盖自己昨天在众人面前失态的做法,苏矜对这种逃避的行为很是不耻,心中不免生出怒火,冷下面孔,对禁军队长说道:
“只要有本宫在,冷月殿便不会有人被押入天牢,你记着,在本宫还未回来之前,若是冷月殿有一人发生差池,本宫便要你身首异处。”
这么说完之后,苏矜便提着裙摆,面无表情走出了冷月殿,向养心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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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中,晏岑正批阅着奏章,张平进来回报说,曦嫔娘娘求见,皇帝晏岑合上奏折,让张平放人进来。
苏矜冷着面孔走入殿内,见到了晏岑,二话不说,便在他龙案之前跪下,口气僵硬的说道:
“还请皇上放过冷月殿众人。”
晏岑从龙案后走出,见苏矜仍旧穿着昨日的一袭衣衫,知她并未来得及梳洗便过来了,想伸手将之扶起,却被苏矜躲避开去,倔强的说道:
“请皇上放过冷月殿众人。”
晏岑抓了个空,不禁蹙眉道:“你先起来。”
苏矜目不斜视,仿佛没有看见皇上脸上的不悦神色,又说了声:
“请皇上放过冷月殿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