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乔沐坐在他的身边,用棉絮擦掉他脸上的药渣,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醒了?头还难受吗?”
小狼闭上眼点了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只发出了一声气音。
“你现在很虚弱,不要费力讲话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端来一碗rou糜面汤,小口小口地喂他吃下。
他看起来是饿狠了,嫌弃用勺子吃的不过瘾,干脆捧起碗呼啦啦喝了个Jing光。
乔沐看他的Jing神好了一点,犹豫着轻声说了一句:“阿憨不见了。”
小狼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想去找找看,也许他只是迷路了……”乔沐的话音未落,就被小狼紧紧抓住了手。
他用力地摇头,又觉得头昏便往后一倒,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不要,死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忍不住伤心,她又担心小狼动作太大伤了自己,便连忙安慰道:“好,我不去,我只守着你,你再睡会儿吧。”
小狼吃力地闭上眼睛,握着乔沐的手不放松。他们都不愿意提起那天的事情,想来都害怕到极点了,乔沐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再多做些防御的武器出来。而至于丛林里的那场遭遇,就当做一场噩梦忘掉吧。
阿憨如今尸骨无存,乔沐只能把他的东西埋进了衣冠冢里,和“英雄”的墓碑靠在一起。
就在乔沐悉心照料小狼的同时,断掌和莎莎意外组成了家庭,他们搬进了隔壁的小屋里。刀疤也一直没有回来,乔沐恶意地猜测他大概也丢掉了小命。
然而这个小家庭并不是得到所有人祝福的,因为断掌是愚人,还是个残疾的愚人,以至于莎莎被同族人排挤了,他们猎得的食物不再分给莎莎,于是他们只能依赖乔沐接济过活。
为了感谢莎莎救活小狼一命,乔沐对她很慷慨,不仅食物为她保留一份,她还打算天气转暖后也替他们盘一床炕。
这个冬天的风雪比去年好些,春天早早地就来到了。自从断掌搬出去后,这个家庭的成员越来越少了。大壮也变得不苟言笑,时常盯着树林的方向发呆。
他一定是在想念阿憨,平时他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这让乔沐很内疚,毕竟她统领的这个家庭,如今正走向分崩离析。
“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乔沐走到他的身后,十分愧疚地说道,大壮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淌了两行泪水,乔沐也情不自禁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明知道冬天很危险,却没有做好防护措施。”
虽然她已经尽量为过冬做准备了,可也只考虑到了物质上的需求,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在大自然面前他们脆弱得像蚂蚁一样,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夺走他们宝贵的生命。她为先前洋洋自得地以为这个冬天肯定万无一失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大壮伏在自己的臂弯里呜呜哭了起来,乔沐轻轻抱住了他的头,也跟着哭了一场。
这里生存真的太艰难了,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低落,大壮整天盯着天空发呆,小狼的伤势也好转的很慢,乔沐猜测可能和心情有关,为了防止负面情绪蔓延,她必须做些事情弥补了。
这天她去红石山收集盐晶,把能找到的矿洞都搜刮了干净,大约弄到了两大罐盐量。她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瓶子,把盐分装了贴身放好。
然后她找到了大壮,递给他一只竹篓子,微笑着对他说:“这些你拿好,咱们出去一趟吧,是时候给你找个老婆了。”
就快要到土着的发情期了,去年他们都憋坏了,希望今年能过渡的顺利一些,连断掌都解决了个人问题,大壮也该加油一把了。
愚人虽然在这个部落受到排挤,但乔沐有信心帮他们把日子过好。
她带着大壮去了其中一位“酋长”的家里,他们家人口是整个部落最旺盛的,女孩儿少说也有六七个。
酋长的新屋是乔沐替他们造的,一整个冬天下来依旧坚硬如故,他们对此很满意。因此当乔沐造访时,他们都纷纷表达了欢迎的意思。
乔沐进了家门,把大壮手里的竹篓交给了“酋长”,然后手脚并用地和他们沟通起来,“我想和你们,交换一个,女孩儿。”她的语言很生硬,但把意思都表达清楚了。
“酋长”看到篓子里半筐面粉和一整只火腿时,眼神微微亮了亮,但一转头望见大壮时,嫌弃地摇了摇头。
乔沐没有气馁,她没指望这件事能办得顺顺利利的,于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小盐罐,加到了竹篓里,“这下呢?”
“酋长”打开罐子,用手指蘸了一点盐尝了尝,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他转过身,把身后最小的一个女孩拉倒前面来,和他叽里咕噜说了两句。
这里的土着一般长大后可以自行求偶,家人是不会干涉的,但对于还没有脱离母族,劳动能力也不强的孩子来说,父母会替他们做一些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