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缘挖出一道隔火带,让火势烧到泥土上自然熄灭。于是她动员每家至少出一个劳动力,在地势较低的地方开挖沟渠,将河水引到房屋的四周,这样就多了一层保障。
没想到对于她的这个提议,丛林人表现得尤其积极,几乎全家老小都轮番上阵,争分夺秒地挖沟引渠,并把隔火带挖得又宽又深,完全能够对付普通的火灾了。
还有一些人把这个办法传回了老家,乔沐在坡上望见住在林子里的部落也开始挖隔离带了,有了二次缓冲,基本不用担心大火蔓延了。
等到火灾渐渐熄灭时,夏天已经过半了,为了庆祝战胜天灾,丛林部落开始了他们一年一度的“篝火祭祀”。
这项庆典乔沐去年在林子里窥视过,现在她总算明白这个部落“火崇拜”文化的来源了。
他们从附近找来很多干柴,捆起来放进一只很深的坑内,并且在里面投掷了许多吃剩的骨头。几名少年土着排成一排站在最前面,接受“酋长”的洗礼,乔沐站在后排看得入神,猜测着每个动作背后的意义。
这场篝火晚宴对于那些少年来说,可能就意味着成年礼一般,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得到了来自父母长辈赠送的武器,大概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和兄长一样进入树林狩猎了。
乔沐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在小狼的解释下,这个部落显然比她想象的还要凶残一些。祭祀完动物之后,这些少年都要进入丛林中,在荒野独自生活四天,四天之后活着回来的人,才算是真正成年了。
这几乎是典型男权社会的标志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男性在社会生产中的地位将会越来越高,财产的继承方式也会随之发生改变。除非发生一种变革,使得狩猎者在家庭经济中的地位不那么突出,才有可能延续女权的优势。
乔沐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这种变量,她现在做的就是发展畜牧和农耕,而这里天然高产的面包树也使得农耕不再高度依赖男性劳力了,因为十棵树就够养活一个人一辈子了。
在做这些事情时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希望生活得更好一些,而现在回过头来看,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给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带来了一些改变。
月亮在树林顶端染上一层光辉,燃烧的篝火发出爆裂的声响,飞蛾不计其数扑入烈火之中,也没有引起人类多余的关心。
乔沐目送着少年们兴奋又紧张地步入丛林里,想象着他们即将面临的危险。这是一项残酷又必须的考验,被大自然淘汰的人得不到一丝怜悯,只有征服者才被认可。乔沐佩服、敬畏又可怜他们。
她把目光投向小狼,此时他正带着小罗罗玩耍。为了看热闹,小罗罗骑到了他的肩膀上,学着别人祭拜时的动作手舞足蹈。
而乔沐在看见他手中的植物后,脸色陡然变得惨白。
那是一串小小的红色种子,细jing对生羽叶,有毒藤本植物,相思子。
这种植物的毒性一点也不亚于毒番石榴,尤其是对于一个两岁大的娃娃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乔沐心跳如鼓,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一把抢过小罗罗手里的植株,远远地扔了出去。小罗罗被抢走新鲜的玩具,小嘴一撇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来抱,”她伸出双手,把小家伙从肩头接了下来,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等到他的情绪平复了,才耐心地问道,“乖,告诉姨姨,你有没有吃掉红果果?”
小罗罗眨巴着大眼睛,停顿了好长时间,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他抽噎了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乔沐又仔细检查了他的呼吸和皮肤,没有发现异常才放心。然而很快,她又联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
“罗罗,这个漂亮的小草是谁给你的呀?”以小罗罗现在的力气,根本折不断相思子的jing干,如果不是他捡来的,那就一定有人故意送给他的。
而如果那人清楚它的毒性,还对一个孩子下手的话,那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小罗罗也感受到了乔沐的严肃,他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小声说道:“姨姨给的。”他管除了母亲以外的女性都叫姨姨,而乔沐再次追问时,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即使让他在人群中找一找,他也没有了印象。
到底还是太小了,沟通起来很困难,小罗罗被逼问得不耐烦,吵闹着要找妈妈,乔沐无奈只好把他交给了木兰。再三嘱咐她看好孩子,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这件事让乔沐心中警铃大作,联想到最近发生的悲剧,她认为自家很可能惹到一些仇家了。那个人对她和她身边的人没有办法,便对木兰的孩子下手,毕竟乔沐时常把猎得的食物与他们分享,所以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个氏族的。
乔沐把这件事与小狼说了,他也显得很不安。他的生活环境一向单纯,没有遇到过这么复杂的斗争。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他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放弃打一架的痛快,而去做这种费心劳神的勾当。
乔沐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向他坦白了姆姆毒死那个女人的事情,小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