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女人真是不能得罪啊。”
我冷静颌首:“陆公子谬赞。”
我当然不可能真的让陆小凤一顿饭真的一根青菜都吃不到。他是个真正的侠士——虽然就算有蔬菜,要把那些东西全吃完也够要命的。
当我端着清茶打算去送给陆小凤好歹降降火,这家伙却在梅亭和庄主喝酒。
准确的来说,是他在喝酒,而庄主在抚琴。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去还是不该去。
陆小凤远远的望见了我,苦着脸道:“阿北,我可真吃不下了。”
“……不是吃的,是花茶,降火挺不错。”我小声道,上前几步将茶端给他,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下扭过头道,“抱歉……晚上不该迁怒你。”
陆小凤闻言瞪大了眼,差点就要伸手探探我的额头:“阿北,你没事吧?”
“……要不要,不要我把茶端走了!”
我有些恼羞成怒,陆小凤眨了眨眼,只得放下心中疑惑,转而对我道:“唐门那小子走了?”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阳春告诉你的?”
陆小凤摇了摇头:“不,他来和我告别。这小鬼还挺懂礼。”
我沉默了,以唐天的性格,大约是会和每一个他喜欢的人好好道别再离开的。这个万梅山庄,估计他唯一没有说“再见”的存在,就是我。
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才怪。
陆小凤看了看我的脸色,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他敲着石桌道:“虽然弄清除了这场讨债不过是霍休的局,但仍有一些东西令人疑惑。”
他竖起两根指头:“一是独孤一鹤中的毒,二是石秀雪中的针。”
“上官飞燕死前说,这毒是别人给她的。可她却想不起那个别人是谁。”
“独孤一鹤中的毒与其说是毒更像传说中魔教的蛊,乍一看无视,却会在调用内力时蚕食内力,使人在决斗中丹田空虚后继无力。”
说着陆小凤看了庄主一眼,庄主抚琴的手微微一顿,颌首道:“不错,若非如此,死得或许便是我!”
我看着陆小凤,他从袖中掏出当初唐天给我看的布包,从中取出那枚针,神色严肃:“第二枚就是这魔教见血封喉的毒针——上官飞燕否认这枚针和她的关系,我认为她没有说谎。”
“所以……这件事里,为什么会出现魔教的影子?”
“我去询问了霍天青,他表示也不知情,但会用珠光宝气阁的势力帮我们查下去——”
我闻言有些惊喜:“霍天青没死吗?我看见你活着,以为决斗里他死了呢!”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霍天青本就是为了上官飞燕才同意进局,可上官飞燕却完全没和他商量杀了阎铁栅。男人在爱情里是盲目的,可也并非全无原则。”
“……为了赎罪,他才提出要和你决斗?”
“大约还有帮上官飞燕转移我的注意在里面。”陆小凤叹息道,“好在阿北你那瓶水令我对上官飞燕起疑……否则以霍天青对上官飞燕的感情,现下大约也是一具尸体。”
“事情已经撕开,决斗自然也无必要。”陆小凤喝了口茶慢悠悠道,“霍天青倒是条铁铮铮的汉子,珠光宝气阁最后在他手里,也算不上辱没。”
想到了什么,陆小凤冲我笑道:“霍天青说,他欠你的债依然记得,所以这根针的事情他一定会查出来。”
陆小凤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摇头道:“霍天青是天禽老人的儿子,徒孙遍天下。魔教不比其他,他去查总比你去安全很多。阿北,我很抱歉这次又将你牵扯进来。”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注视着这陆小凤认真的表情,我有些手足无措,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陆小凤拍了拍我的头,顺起石桌上的酒壶便yin着李白的,哈哈笑着向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庄主已不再抚琴,反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端起茶壶,给自己斟了茶。我挣扎片刻,最终决定还是奉行“坦白从宽”的政策,向庄主挪了过去,乖乖低头认错。
“……阿北自作主张了。”
庄主没有接话,也没追问,反而开口道:“今天你对陆小凤出奇的耐心,怎么了?”
我没想到庄主问的这么直白,停顿半天,才略丧气道:“庄主,人与人相处,付出对等,关系才能延续下去吧?”
庄主未置可否,我接着道:“……不能总这么任性啊。”
“因为唐天?”
庄主的声音平淡,与我而言却无疑惊雷。我抬起,却见庄主悠然饮茶,看着我的黑眸幽深明亮:“阿北,你还记得两年前你向我许的愿吗?”
我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想不来当时我许了什么愿,只能有些不确定的猜测道:“是削减开支……还是要少夫人?”
庄主放下茶杯,淡声道:“阿北,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启程前往白云城。”
我终于看见了石桌上放在檀木盘中的一枚信笺,信笺之上“西门吹雪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