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御座上思量着,如何能见上一面,到底瞧瞧和博蕙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一时心痒难耐。
胡康是个十万分机灵的主,一看皇上的脸色,就大概知道所思为何,想了想,低声凑近道:
“闻得张大人家的新宅甚是Jing致美观,不若皇上明儿寻个功夫去瞧瞧可好”
杨紫安瞥了他一眼道:
“如此倒也好,你安排下去,明儿吃了午膳,朕微服出访,也顺便看看,这张云昊说的礼物是否真的单独放了起来”
胡康忙应道:
“是,奴才自当安排妥当”
杨紫安微微笑了,门口进来一个小太监回道:
“禀皇上,敏妃娘娘差人送了莲子羹来,说是昨个亲自在御花园湖里摘的莲蓬,细细包了莲子熬的,夏日炎炎,正是最消暑的”
杨紫安挥挥手道:
“呈上来吧,顺便告诉来人说,朕今个晚上去瞧她”
小太监领命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呈上来一盅莲子羹,杨紫安略略吃了两口,就放下来,开口道:
“闻得双胞之间,甚有些相通之处,胡康,你说这博惠的妹妹,叫什么来着”
胡康急忙道:
“张大人说闺名叫蕙畹”
杨紫安低声道:
“蕙畹!蕙畹!张蕙畹,倒是个别致清雅的名字,就不知是否有博惠的聪敏”
胡康忙凑趣道:
“听刚才张大人说,既然出了这么个巧妙的主意,想来,即使不及博惠公子的十分聪慧,总也有八分才是”
杨紫安点头道:
“不成想,天下还有这样的奇事,倒令朕好奇的紧儿,想博惠的人才,若是个女子,朕实难想象是个怎样的光景。张云昊说她婉约温柔,这个和博惠却真真相反“
胡康想了想笑道:
“薄惠公子Jing灵古怪,却是有些淘气的,不过却也可爱非常”
杨紫安歪头想了一阵道:
“你道那博惠淘气,于大事上,他心里有主意的很,不是个混闹不知进退的,所以,朕也时常念着她”
胡康心道,岂止时常念着,如今张家兄弟的显贵,还不都是来源于此吗。不过胡康不禁暗想,皇上历来有些风流不拘的性子,又偏爱那读书识字的女子,看敬事房的记录,就晓得一二,凡是有些才情的,多是宠爱有加,竟不知若这张家小姐是个别样聪慧的,哪怕只有博惠公子的一分,恐这张家将来更是不得了的。
云昊接驾
杨紫青以从来没体验过的期待心情,等到了第二天,甚至晚上去一向宠爱的敏妃那里,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敏妃瞧着他的颜色,暗暗焦急,敏妃何人,虽家族不如皇后家势大,可也是世宦书香之家,又兼并不是嫡母所出,庶出之女对那起子富贵心体面眼的势利奴才,深有感触。
故发誓要活的比谁都体面,和嫡母的姐姐一起阅选进宫,姐姐配给了一个寻常宗室,而自己却因机敏的对出皇上刁难的对子,而获封美人,一步步爬到如今的宠妃地位,其中艰辛自不必说,而她也很清楚,自己几年来虽多呈宠却一直无妊,所依仗的也不过是皇上的宠爱罢了,如果连这个失去了,别人纵使不下手,皇后第一个就要发难的。
故,敏妃发现皇上漫不经心,甚至于那晚间床第缠绵之事也甚是索然,遂略略探问了几句,杨紫安一向最厌后妃掺和事情,目光如冷电般,扫了敏妃一眼,做起身来道:
“来人,掌灯”
敏妃一怔,只得服侍他起身,杨紫青穿戴妥当,看了她一眼道:
“朕过些时日再来瞧你,你好生歇着吧”
说着阔步走了出去,敏妃不禁微微苦笑,人言君王最是无情,果然,自己不过略略问一句,不想也惹了他的逆鳞,人都说自己宠冠后宫,又有谁知道,也不过如此罢了。杨紫起身仍回养心殿安寝,从小受的帝王之术,女人不过是玩物尔,或是用来巩固平衡势力的筹码,当然,杨紫青也喜欢女人温暖清香令人**的身子,国事之余可放松身心。
尤其那有些才情不媚俗的,更是娇花解语,别有韵致,这敏妃实是其中翘楚,可惜最近有些野心外露,令人不觉有些厌烦,也失去了那份自己为之驻足的清静温雅,看来要冷上一阵子才是。
到了养心殿,忽觉竟无睡意,遂靠在鸡翅木蟹爪纹的罗汉塌上看书,忽想起那年,第一次见到博蕙时,那小子的机敏对答,咕噜噜转动的眼珠,就如自己小时候起居的藏云殿,前面那一汪洗墨池水一般,黑亮透彻,试想如果那双眼睛在女子身上是如何的光景。
想到此,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开口道:
“胡康,把笔墨拿来,朕要做画”
第二天杨紫青下了早朝,略略进了午膳,换了便服带着胡康和两名侍卫,就出了宫门,杨紫青其实经常微服出来,当初洪先生说过,知民才可治民,不亲自走出禁宫,他这个皇上也不过是个笼中鸟而已,杨紫青深以为然,故一月中,总会寻机会出来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