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蕙畹收拾妥当了,只带了秋桂,前去邱府,也怪不得上次在长乐坊碰到那邱珺瑶,她家的确离着长乐坊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到了府门前,秋桂上前呈上花贴,不一会儿两个婆子匆匆迎了出来。
引着蕙畹从侧门进了邱府,邱府的风格偏于江南的园林,亭台阁榭都甚是Jing巧,蕙畹虽带着帷帽,却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前面俩个婆子暗暗打量的目光。这两个婆子是曾氏身边的,有些体面,蕙畹这次来,身份在那里摆着,曾氏掂量着,毕竟是女儿家互相邀约,自己自是不好出面,又恐怠慢了蕙畹,故遣了身边两个体面的婆子来迎。
两个婆子见过些世面,但仍然对这位张小姐非常好奇,可惜面纱遮住了容貌,一时看不清晰,可是穿衣打扮却Jing致的很,伸出的一双白皙的小手,却是肤色晶莹,剔透亮泽,虽是年龄还不足,但这通身的气派却已是不凡,遂暗暗点头。
过了垂花门,不禁眼前一亮,花园虽不大,却有一个大大的花圃,里面却都是盛开的牡丹,姚黄魏紫,其中不乏名品,迎着阳光竞相开放,端的美丽非常,临着花圃有一八角凉亭,里面此时正站着一个妙龄少女,看身量,却正是那日见过的女子,帷帽却已卸下,一张凝雪一般的鸭蛋脸曝露在阳光下。
要说姿色虽好,却比张雪慧逊色一些,但眉眼温柔,盈盈浅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雅,且只看她亲自题写的花贴就知道,也是念了书的,遂暗暗点头。
邱珺瑶早就听父亲说了,那天的小丫头,实际上就是张家未出阁的小姐,且甚有才名,母亲的心思她也是清楚的,张博文的人品、长相,家世都堪为良配,况且两人甚是有缘,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已十分满意。
可是前些天母亲却特意的唤她过去,言道:让她与花朝这日下花贴邀请张家小姐过府赏花,还说张家这位小姐和旁人不同,却是个能主事的。珺瑶也就大致明白了,这是说亲事能否成,却是要看这位张家小姐对自己的印象,心里却也没恼,原本对蕙畹就有仰慕之意,故遵从了母亲之言。
这一早梳洗稳妥了,听的下人说道了,急忙来花园等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垂花门迈进来一个不大的少女,却和那天的打扮天玄地别,穿着一身淡粉色的暗花缎的儒裙,腰间翠色丝绦,垂下流苏旁,系着一支白玉蜻蜓佩,领口垂着一串饱满的明珠缀饰,颈间金璃纹的璎珞圈,后面的丫头上来卸去帷帽,真是那天那个调皮的小丫头,现在看来却稳重大气,头上一半青丝束起,梳了一个挑心髻,上插一朵金镶珠石兰花蝈蝈簪,鬓边簪了一朵鹅黄色宫制绢花,简单却也俊俏,眸光晶莹,流转间,仿佛带着十分的灵气,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珺瑶还没回神,旁边的丫头小桃,却伸手一指道:
“你......你不是那个叫畹儿的丫头吗”
邱珺瑶急忙吓道:
“放肆,不可妄言”
却急忙迎上前就要行礼,蕙畹一把扶住她道:
“你本是姐姐,那里有给妹妹行礼的道理,我一见姐姐就觉得一见如故,我们两个就不必客气了,姐妹相称就是,得姐姐今日相邀,妹妹心内甚喜。”
说着冲那个叫小桃的丫头眨眨眼,携了珺瑶的手,进了亭子,亭子里设了两把雕花木椅,和一张檀木香几,几上青花缠枝高足盘上摆着时令果品。一时下人上了茶来,蕙畹略略抿了一口,看小桃还不住的盯着自己,不禁笑着对珺瑶道:
“那日我扮成小丫头随着哥哥们去散散罢了,畹儿本就是我的闺名,姐姐以后就称呼我畹儿就是了。”
正文 三张鼎甲
一趟邱府之行,蕙畹不禁暗暗点头,这个邱珺瑶的确不错,即使只第一次见,可是一个人的品性却能从她的行为举止上,看出端倪来,邱珺瑶是一个温柔和悦,文雅稳重的好女子,回到家,小婶拉住她问道:
“如何,这邱家小姐你瞧着怎样”
蕙畹点点头道:
“堪称大哥的良配”
小婶笑道:
“我也看她极好,但有前车之鉴,故想着多瞧瞧罢了,她娘亲邱夫人也是晓礼看事之人,咱们家虽不调嫡庶,但毕竟嫡女更体面些,况又是咱家的长房长媳”
蕙畹点点头道:
“我回房给母亲写信,细细说明白,看看娘亲的意思,咱们在做决定吧”
小婶点点头,刘氏的回信很快就稍了来,说让蕙畹和小婶瞧着打理就是了,模样如何道还罢了,只一样,性情必是要好的。这一来一去,春闱也过去,只等着月底放榜,博文他们几个旧友也放开了去乐了些日子。
到放榜这一日,刚刚过了巳时,张府门前就来了送喜报的小吏官,博武和刘言鹏均中了贡士,博文却不负众望,高中头名会员,小叔小婶大喜,赏了送喜报的小官吏,急忙张罗着给各处亲戚朋友家去送信报喜,摆了酒宴招待得了信来贺喜的至交亲朋,好一通忙乱。
不止他们三个,贺家兄弟和宗民也都中了贡士,只宗伟落了榜,他倒也不在意,横竖他也志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