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笑得很开心,那是数年都难得一见的,发自内心的真心笑意。
“睿儿,你可是大周的新皇帝了,母后为你吃点苦算不了什么,就当是为你父皇吃斋念佛,好早日往生。”
苏瑞睿是个惜言之人,也只有在太贵妃面前才会多两句话。
“父皇去得冤枉,朕自是要替他召诰天下,历数废太子当日之罪孽!”
苏瑞睿登基宣布,因经年战事,导置大周百姓民不聊生,他颁下了第一道圣旨,即,大周朝的百姓今年过个安生年,一切待年后再行定夺,另,由于今年的秋闱停办,另年春增开恩科,天下学子们恢复科考。
木柔桑曾听杨子轩说过一耳,当年废太子登基,原就血洗过一批人马,如今朝廷人力吃紧,苏瑞睿手头能用之人甚少,百事待兴!
果然,到了腊月二十四这一日,除了宫里给百官的赏食之外,便是官员们正常封笔准备过个大年。
这个年过得十分热闹,沉寂了许久的京城又瞬间热闹、繁华起来。
“少nainai,您怎地亲自跑一趟,打发小的人来送个信,直接送到府上便可。”
一海鲜行里,一位小二哥点头哈腰的对通身气派的贵夫人说话。
这人正是木柔桑,她旁边有夏语笑答:“若叫你们送去,又怎知送到哪个府上去,万一送错了地儿,看你们怎地收场。”
“好了,把我们要的海鲜都拿来,别拿些次品来糊我的眼珠子。”
木柔桑这段时间忙着办年货一事,虽说杨子轩打发了小桐帮她的忙,又有春意与春染并柳姑姑管着院子,按理儿,她是得很轻闲地动动嘴皮子就是。
可是她还有忠亲王府要Cao心,杨老太君给的那本名册子,原就是忠亲王妃娘家那个派系的,即是废太子派系,忠亲王手下的将军们到是有闺女,可就是跟春景那货有得一拼。
便是武将们养出一朵奇葩的内宅闺秀,也轮不到杨子智这二手货去抢,早就被别人先下手为强了。
木柔桑要的量十分大,这小二是知道的,杨氏一族每年过年都要办一次祭祀,从年三十晚饭到初二早上,一定是在后街摆流水席面。
“少nainai,您先等着,小的这就叫了婆子给您抬过来掌掌眼。”
这便是店大的好处,人家的服务绝对是杠杠的,考虑得甚是周到。
木柔桑很忙,因此,她也没多享受这难得的安静,便匆匆拿了预订的海鲜又奔赴另一下商铺。
她刚走不久,从对面的茶楼走去两人,前面的男子即是身着简袍,却也难掩自身的贵气。
“皇......”
被瞪了一眼的樊应德苦巴着脸,眉头皱成一团,低头哈腰改口道:“主子!”
暗中摸摸冷汗,这样子叫应该不会有错了。
“说!”
“主子即想见她,何不请她来茶楼坐坐?”
樊应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苏瑞睿早早叫人暗中摸清了木柔桑的行踪。
“不必!”
苏瑞睿的脸就像是冰雕而成,没有一丝人性的表情!冷入骨髓!
樊应德心下叹息,求而不得!
怕是这位木家女子这辈子都要刻在自家主子心上了。
“爷对不起她!”
苏瑞睿眷恋的目光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
他选择了大情,放下了儿女小情,便是自己当年伤透了木柔桑的心。
樊应德乖乖的堵上自个儿的耳朵,皇上刚才说了什么?
哦,他听不见,听不见!其实,身为公公,他也喜欢任性。
苏瑞睿重重的瞧了低眉顺眼的樊应德一眼,也就在他面前,他尚能保持这份心思,也惟有他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好听的,非常有磁性的声音在樊应德的头顶飘过。
“你说,该如何处置王妃?”
樊应德知道苏瑞睿不过是随意问问,并不需要他真的回答。
心中却在想着,难怪后宫里的女子们挤破了头,都想沾上自家主子床边,就这声音,是个女子听了只怕脚都挪不动。
苏瑞睿并没有等樊应德回答,因为,他看到了那抹亮眼的玫瑰香斗篷在人群里闪过。
樊应德看到那又掐丝暗金繁纹鹿皮靴迈开大步离去,便知苏瑞睿已找到了木柔桑,连忙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夏语,可觉得有人盯着咱们瞧?”
木柔桑站在路边一卖纸伞的摊子随意瞧,却是压低了声音问她。
夏语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只见人头攒动,呃!
她哪知道是谁瞧过来了?!
“不曾,少nainai,今儿人可真多。”
夏画在一旁答道:“春景若是知道这般热闹,只怕是要怄死了。”
往年这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已置办齐当了年货,哪像今年却是挤作一团,憋了一年的众人,终于等来了放风的机会,这人就跟疯了似的一窝蜂的往街上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