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是猜对了,她甚至因此而从这个吻中读出了一点日积月累的悲伤味道。她毫不犹豫地搂住了李有得, 亦是温柔地回吻着对方。
两人的不同经历和思想似乎就在这一刻彼此交融了, 陈慧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 她沉浸在这个吻里, 直到许久之后, 李有得终于放过了她, 他搂紧她,声音低哑:“睡吧。”
陈慧没有出声,刚才她是享受着那个吻, 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而此刻,她是不是能认为,李有得已经开始相信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慧忽然出声:“公公,您睡了吗?”
“还没有。”李有得道。
陈慧又迟疑了会儿才说:“公公,我问一个问题, 您不要生气……”
李有得一时间有些紧张,她要问什么?问他这个吻的意义?
但他最终还是说:“你说吧。”或许他还带着一丝期待。
陈慧道:“被没入教坊司的女人,可有赎身变为良籍的可能?”
听到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李有得先是心里一松,紧接着化作失望,随即又明白了她这样问的原因,心里想了好一会儿她为何会这么问,最后终于说道:“难。”
陈慧心里一动,忙道:“只是难,却并不是不可能,对吗?”
李有得也只当不知道陈慧的意图,只说道:“需要皇上特下的谕令,或者大赦天下时。”
陈慧顿时咬了咬嘴唇,这条件,确实够得上“难”这个评价,对普通人来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地狱难度的。
皇帝没道理对一个没入教坊司的罪犯家属下一个特赦令,而大赦天下这种事,又是可遇不可求的,而且真大赦天下了,说不定也轮不到。
那么,让李有得去求皇帝下一个特赦令?
这个想法只在陈慧脑海中转了转就被她赶出去了。李有得在皇宫里想来也是举步维艰,她怎么能求他去找皇帝要这种命令?而且李有得又会怎么想她这样做的目的呢?万一他想岔了就得不偿失了。
李有得没再听到陈慧说什么,他此刻也不愿意去多问多谈并不相关的事,便只是道:“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陈慧往李有得的怀里缩了缩,轻轻应了一声。她也是趁着李有得可能心胸比较宽广的时候提出蒋碧涵的事,不过她也不能太过了,免得破坏了两人间好不容易出现的这种温馨气氛。
她闭上眼,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陈慧是被人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李有得正弯腰伏在床边,低头望着她,而他的手在她的面颊上抚了抚:“慧娘,起了。”
他说完便起身继续穿自己的衣裳,陈慧拥被坐起,望着他困惑道:“公公……您叫我干什么?”
她还没睡醒,被人吵醒总归有些不满的,如今她跟李有得说话早就没有多少顾忌了,这会儿语气里便略带了些埋怨。
“快起了。”李有得很快便穿好了衣裳,转头看过来,“今日我不当值,正好带你出去走走。”
陈慧惊讶了下,随即想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约会?
见陈慧呆呆地看着自己,李有得故意板着脸道:“怎么,还要我服侍你更衣?”
陈慧一向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闻言立即双手往前一伸道:“好呀,那就麻烦公公了!”
李有得气笑,却也拿了一早备好的陈慧的衣裳,看着她。
陈慧面上一喜,立即掀开被子跳下床,摆出了大爷式等着穿衣的姿势。
李有得今日脾气实在是好,他无奈地笑了笑,捡起伺候人的本事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很快他就替陈慧整好了衣裳。
陈慧在李有得专心地替她穿衣服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看,等到他穿好了,她忽然笑道:“公公,我忽然想亲您了。”
李有得一愣,板着脸教训道:“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如此没脸没皮!”
陈慧半点没受影响,笑道:“我才不是姑娘家呢,我是公公的人,是妇道人家。”
李有得听到这话心里更高兴,却只道:“过来这边,你这发髻我也一并弄好算了,省得你又啰嗦。”
陈慧却一把抱住了李有得,无赖道:“不行,不亲不给走!”
李有得不好挣扎伤了她,跟她瞪了会儿,终于妥协,低头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亲,像是随手打发人似的说:“行了吧!”
“不行,这算什么亲呀,要昨晚上那种。”陈慧一向是不嫌事大的那种,自然不肯轻易妥协。
提起昨晚自己一时的脆弱和冲动,李有得到底有些不自在,他教训道:“大白天的,别胡闹。”
陈慧笑道:“这儿又没别人!公公您是不是怕了?天黑敢压着我使劲儿亲,白日里便怂了!”
听陈慧把话说得这么露骨,李有得简直恨不得捂住她的这张小嘴,昨夜他就不该一时冲动,生生给了她这个把柄!
可盯着陈慧晶莹润泽的嘴唇看了会儿,李有得就有些心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