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被搬空了,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一桌一椅外,别无它物。屋子正中央的桌上放着一只竹筒,里面盛着水,上面插着一枝半开的梅花,屋里有一种时有时无的寒香。
朱炎很自然地问道:“天冷,我正准备涮锅子,一起吃点吧?”
叶木青惊诧地反问道:“锅子,火锅?”
朱炎迟疑了一下点头:“火上烤的锅也可以叫火锅。”
他说着话,然后小心地把卧室里的火炉提过来放到客厅,再去找一只洗得发亮的铜锅放到炭炉上,添上水,让它慢慢地烧着。然后他又给叶木青倒了热茶,他神色自然地说道:“家里没备茶点,你就只喝茶吧。”
叶木青笑道:“我也没有吃点心的习惯。”
朱炎又说道:“铜锅锅底厚,热得慢,我们得等上一会儿。我去厨房拿菜。”
叶木青也跟着他一起去厨房,她原本以为厨房会凌乱不堪,毕竟,家里又没下人收拾,他又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令她另眼相看的是,厨房竟然十分干净整洁。
叶木青忍不住问道:“你还会收拾厨房和做饭?”
朱炎淡淡地说道:“本来不会,从头开始学呗,一学就发现也没什么难的,我做饭竟然很好吃。”
他见叶木青将信将疑,便笑着解释道:“我觉得这是因为我会吃,会吃的人做的菜大抵不会太差。有机会你可以尝一尝。”
叶木青点头,这句话听上去有点道理,很多资深吃货的厨艺确实不错。
菜都是事先洗好的,朱炎拿了一些白菘和萝卜片、藕片、豆皮、豆腐等等放到盘子里,叶木青也接了一盘端走,两人一起朝堂屋走去。
接着两人又一起调料,调料的时候,朱炎还从卧室端出来一小盆嫩青青的蒜苗。
他解释道:“卧房里生了火比较暖和,蒜竟然发芽了,长得还不错。”
叶木青不禁在心里暗暗感叹,所以,讲究的人在哪儿都讲究,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如此讲究的生活,她也是服气。
等到两人忙活完,铜锅里的水也开了,两人面对面坐下开始涮菜吃。
一旦开始吃饭,两人的心情都不自觉放松下来,说话也随意许多。
但叶木青始终没有提起关于身份互换的事,朱炎也没提。但有一次,叶木青不小心喊错了,又把叫成朱公子,朱炎有一瞬间的恍惚和失神,他很快就说道:“以后叫我张炎吧,我跟真正的朱少爷商量好了,姓是他的,但名字我这么多年叫习惯了,所以我要带走。最后他也同意了。”
叶木青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自己反倒没有当事人轻松。
朱炎主动说道:“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们之间的一年之约取消了。”
他不提,叶木青一时都没想起来这个约定。说来也奇怪,明明才短短几个月,怎么感觉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似的。
张炎问她:“你跟他最近怎么样?”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按理说应该是两全其美了,人是你喜欢的,家世令堂喜欢。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和反对了。”
叶木青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缓声说道:“并不是这样,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我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朱炎有些意外:“你们之间出现新问题了?”
叶木青摇头:“不,可能问题一直在那里,只不过是最近才发现。”
叶木青突然想跟他倾诉自己的困惑和烦恼:“他总跟我不喜欢的人来往,他看上去似乎也不喜欢我抛头露面。以前我觉得那只是他朋友的看法,可是现在,我却觉在困惑是不是他的朋友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他的想法。”
朱炎沉思片刻,正色道:“大体上是这样的。亲人是没法选择,但朋友却是自己选的,反正我的朋友也跟我有相似之处。”
叶木青盯着咕咕直响的铜锅默默出神。
朱炎专注地看着锅里地捞着菜,专注地吃着,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木青的走神。
片时之后,叶木青重新回复正常。她总觉得屋里缺少点什么,右顾右盼一阵问道:“你的猫没有跟来?”
朱炎笑道:“没有,离开时我什么也没带走,这栋房子我也主动上交,但朱老太爷说这房子又偏盖得又难看也没人来住,送我了。也算是全了我们十九年来的祖孙情吧。”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叶木青脱口而出。
张炎神色淡然地说道:“也许你会不相信,这种身份对调其实对我也是一种解脱,如果没有此事,我或许一辈子都是朱家少爷,终其一生也没机会认识真正的自己。”
“那你真正的自己是什么?”叶木青继续追问。
张炎两手一摊:“我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但还要去靠行动辨认,看能否知行合一。——我准备外出闯荡一番,看看自己到底能干什么。”
叶木青担忧地道:“可是你的身体……”他毕竟行动不便呀。
张炎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走慢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