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文很快就和那赵传薪聊到了一块去,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年龄,愉快的叫起了哥。
“我老家钱瑜的,这次去首都上大学呢。”赵传薪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今年二十九了,正好卡着高考报名三十的尾巴,赵传薪说起来也算是较早下放的知青之一,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因为是长兄,当初每家每户要出知青的时候,他就自己给自己报了名,不过他运气好,被送去了县城边上的农场,说是上山下乡,其实就是在家门外换了种挣钱的方式。
农场里的待遇和一般工人差不多了,只是赵家条件一般,家里就爸爸是采矿场的工人,又有那么多孩子,赵传薪每个月的工钱都要剩下大半带去家里,直到这些年两个弟弟都大了些,他给家里寄的钱才慢慢变少。
赵传薪其貌不扬,个子还矮,在那些一块被送到乡下,高大挺拔,白皙俊秀的知青里头,那就是一朵存托鲜花的黑泥土,同样下放的女知青看不上他,村里那些姑娘也不喜欢他,其实赵传薪一开始要是不给家里寄钱,或许还是能讨到媳妇的,可就是家里那么大的负担,把那些还愿意和他处处对象的姑娘都给吓跑了,这一单,就单到了现在。
“我的模样是不是不像个大学生。”
赵传薪看到顾向文和顾红诧异的眼神,也不生气,反正所有知道他考上大学的人都是这么一副表情,他自己也知道,比起读书人,他更像是那些在地里刨食了大半辈子的汉子。
“怎么会,赵哥你是哪个大学的,说来也巧了,我们也是为了上学才去的首都,不止我和我堂姐,我们那车厢还有好几个去首都报道的学生呢。”
顾向文暗暗责怪了自己以貌取人的毛病,不过对于这个见义勇为,性格又爽朗大方的赵传薪,他是越发喜欢和欣赏了。
“我运气好,踩着线进了首都机工大。”赵传薪在高考恢复消息一出来后,除了睡觉的时间,书本都是不离手的,幸好他一直都喜欢看书学习,这一点,即便是插队到农场也没有改变,使得他并没有拉下太多的进度。
“巧了。”顾向文看了眼边上的堂姐,想着刚刚赵传薪说的直接还没对象的那件事,只是很快他就拍散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且不论将糟心的堂姐推给赵传薪这样的大好人亏不亏心,就说眼高于顶的顾红,怕是还看不上赵大哥呢。
赵传薪看着他的眼神,看了眼边上的顾红,心里顿时就有数了,这个脾气不太好的女同志,将来还会是他的校友啊。
顾向文和赵传薪一路攀谈着回了自己的车厢,因为顾建业走之前和乘务员沟通过,离他们最近的两张床铺已经整理好了,那位置距离顾建业他们中间就隔了一个隔间,要是有什么动静,他们能立马听见并赶过去。
或许是顾建业的猜测出了错,或许是对方来过,看是看到了他们的人那么多,放弃了打击报复这件事,接下去的旅途平平安安的,顺利到达了首都火车站。
火车站外头还挺热闹的,好多辆大巴车,外头了好些举着学校的牌子,准备迎接新生的学姐学长们。
顾安安这一届是高考恢复的第一届考生,可是并不代表学校在他们之前,都是没有学生了,在他们之前的大学生有一个独特的称呼,工农兵大学生。
工农兵大学生是高考制度废除后出现的,大学生的推选主要依靠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相结合的办法,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是工农兵大学生最早的两个试点,在高考恢复之前,一共已经招收了六届学生,前几届早就已经毕业,投入到国家的建设当中去。
不过工农兵大学生虽然挂着大学生的名字,一毕业就能成为国家公职人员,可是所领的工资和津贴却要低于文.革前正常考试入学的大学生,基本相当于文.革前大专生的程度。不过在文化上的含金量,或许还远远比不上大专生。
工农兵大学生最注重的就是家庭成分,这些年有许多贫下中农,堪堪只是小学毕业的农民被保送进入大学,高中毕业生通过选举进入大学的也只占少数,更多的还是初中文凭,在工作中表现优异,家庭成分良好的工人,军人和农民。
之所以取缔了工农兵大学,恢复高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学生的水平不高,限制了国家的未来发展,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样群众选举的方式,导致了后期“开后门”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拿涟阳县来说吧,每年县里也能分到三到四个推选名额,可是最后到底是谁上了大学却压根没人知晓,顾安安在纺织厂的时候,到是看到过厂里推选工农兵大学生,可是推选的时候,名单已经是固定下来了,就是从原本的领导班子里选,压根就没有给底层的工人选举的机会。
这次高考恢复,虽然是民心所向,可是第一届高考大学生和往届的工农兵大学生的学长学姐,怕是会有不小的矛盾。
不过不管怎么样,此时的学长学姐还是热情的,拿着小旗子或是小木牌站在火车站外,迎接着新生入学。
当初县城招生办的人说过新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