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水井,以前宣传就说了怎么防疫,咱们都注意着呢,水井一露出来咱都用的深水压井喝的地下水,听说下游的蔡县和汝县发瘟疫好多人都病了呢!现在新社会了,不兴立长生牌位,不然我娘一准能给你立一个,她天天搁家里念叨着谢你呢!”
乡亲们的热情和感激,让王国栋也挺感动,问题是这建礼堂又不是他一个人干的事儿,旁边的乔福山和京城的范武斗都有参与,为什么乡亲们独独感谢他呢?
这汉子听了他的疑问哈哈笑着说:“知道!知道的,这礼堂是范主任乔社长和你一起建的嘛,问题是范主任不是进京了吗?乔社长我倒是也想感谢他,可我不认识他,你们仨,我就认识你一个。当初你领着人在县城建礼堂,我还参加了建筑队呢!”
他这话让王国栋大感意外:“是吗?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对不住了,刚才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不是很正常吗?你一天要认多少人?咱们县哪个村都有礼堂,据说每个村的礼堂都是你监工的,你还能把咱全县人都认识了不成?”
这汉子哈哈大笑:“我们认你可就容易多了,毕竟你就一个人呐,你天天在工地上转,等礼堂建好,全村老少全认识你了。”
听了他这话王国栋一乐:“也是啊!我可是没能耐把咱县所有人都认出来的。”
笑完了王国栋对他说:“今儿个跟我一起的这位就是乔福山社长,你可得好好看看认认了。”
这汉子闻言大乐,把自行车落后了半边,绕到了乔福山乘坐的那俩自行车旁,喜滋滋地跟乔福山厮见了一番,又道了许多遍感激的话才算消停。
二十里路骑自行车个把小时就到了,进了家门后王国栋邀请几个人在家吃了晚饭再走,几人纷纷摇头拒绝,乔福山赶着回家,他两个赶着送完乔福山自己再回家,车都没下就走了。
家里人看他回来了,一个个都兴高采烈,郭绒花跟一只粘人的小猫咪一样围着他绕来绕去。
王国梁问他一路的见闻,有没有见到X主席?有没有见到X总理?
王国芝问他京城怎么样,卖东西的人多不多?东西贵不贵?
唯独老娘微笑着一言不发,忙前忙后给他做饭。
“你以为主席总理是那么好见的?现在这两位的身体都不好,基本整天就呆在医院里了,多少国家领导层的重要人物还见不上他们呢,他们能带病召见我这么个小人物?”王国栋对王国梁的问题嗤之以鼻,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再有半年就没了,另一个满打满算也就剩一年时间。
应付完了弟弟,还要应付妹妹,王国栋推开快趴到他身上的王国芝,赶紧回答她的问题:“京城不咋样,街上都是带红袖章的,随地吐痰他们要管,青年男女谈对象他们也管,就连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他们都管,你说可怕不可怕?”
王国芝打了个哆嗦,又连连追问:“那卖东西的多吗?京城人是不是穿得都跟电影里一样那么漂亮?”
“有穿得漂亮的,比如各个文工团话剧团的艺术工作者和女干部,她们为了形象问题,都打扮得要齐整些。”王国栋一边应付妹妹一边在桌子底下偷偷揉郭绒花的手,小手又柔又软,真想抓出来啃啃。
郭绒花坐在他旁边害羞地低下了头,王国栋看着王国芝好奇的小眼神一本正经地继续回答她:“不过这些人都是极少数的,大部分人穿的都跟咱们差不多,就是他们的衣服新一些,不像咱们社员多烂的衣服都敢穿。”
“这样啊!”王国芝失望至极,她还以为京城人民的生活就像电影里那么Jing彩呢!
吃过晚饭,王国栋开始分发礼物,先把各色料子拿出来,跟韩老太说:“娘,这些给您做衣服。”
惹得韩老太喜笑颜开,嘴里还抱怨:“我一个老婆子了,哪用得了这许多好料子,让我仔细算算,都给你们做了衣服才对。”
王国栋故作不悦的跟她说:“娘您这话就不对了,现在我们长大了,有本事给您置办,您就赶紧穿,要是我们没本事,您可想穿呢,我们也给您买不起呀!”
韩老太哈哈笑着说:“好好好,我儿子是有本事了,还越来越有本事,那我还省个啥,全做了穿上!”
“娘您这话就对了!”王国栋连连点头:“我跟您说,这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该吃吃,该穿穿,好好保重您的身体,以后这孙子孙女还都等着您带呢!”
听了他这话韩老太更乐了,笑得合不拢嘴:“那行,我就等着抱孙子孙女了。”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绕着王国栋团团乱转的郭绒花一眼,这一眼害得郭绒花羞红了脸,垂下了头。
等王国栋把相机拿出来,王国梁一把抢了过去,翻来覆去地摆弄:“哥你还真舍得呀,我想买好久了,一直在犹豫。”
也不怪王国梁犹豫,一台相机,便宜点儿的几十块,贵点的几百块,他在阳城也偷偷倒腾做生意,着实赚了一笔钱,要是想买台相机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有问题的是胶卷和冲洗费,一卷胶卷十几块钱,冲洗一卷胶卷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