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读书人才知道了。若能有名师指点,何止事半功倍?所以但凡听闻哪里有名士大儒开堂讲学,必然有无数人蜂拥而至。若咱们能请来一些名士,也就不愁这屋子租不出去了。”
“最妙的是,这些大儒请来之后,若能把人留在,于书院中任职,必然生源不断。”邱玹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沉声道。
周敏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要劳烦唐大哥你去同七叔分说了。请他老人家帮忙去信,邀请一些士林中的朋友前来,不管是修书也好,共同参详古籍也好,或是只请他们来做客也好,只要能把人请来就行。”
书信往来比较麻烦,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古籍也需要个三五个月,倒是正好留下余裕,让他们将剩下的工程收尾。
“怎么要我自己去?”唐一彦立刻反驳,“既然是大家的生意,自然同去。”
作为一个学渣,他从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自家这位七叔,每次在他面前都压力山大,把人请到这里来,就已经耗尽勇气了,再提别的要求,唐一彦心里也有点儿打怵。
毕竟他们这多少也是利用他老人家的名声来做生意,说起来不大像话,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呢?
“也好。”周敏想了想,道,“那就同去。”
不过事实证明,唐一彦实在是想多了,因为唐七叔很好说话,听说是为这事,立刻爽快的答应了。倒是让已经想了一肚子的话来劝说他的几人有些措手不及。
见他们惊讶的神色,唐七叔便板起脸问,“怎么,以为我会反对此事?”
众人都有些尴尬,周敏连忙笑道,“怎么会?您老高风亮节,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们的事业,这一点我们都铭感于心。只是想着要让您为我们这些俗事费神,所以心中惭愧罢了。”
这话说得好听,所以唐七叔明知道是托词,但还是笑了起来,“罢了,也不用说这种好听话。虽然你们做的是生意,但对咱们征州的文风是有好处的。何况以后这里还要修建书院,更是惠及无数士子的好事。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我又怎么会反对?能于此事上略尽绵薄之力,我心里也高兴啊!”
这倒也是,七叔曾在朝为官,着眼的都是大局,眼界自然不是他们能比。比如他们私心里做的这点生意,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成了利国利民的好事。
尤其是唐一彦,大抵很少被这位长辈夸奖,已经是高兴得红光满面,仿佛一声令下就能立刻迎难而上。
既然答应了此事,唐七叔也没有耽搁的意思,当下提笔挥毫,写下了数封书信,吹干之后封好交给唐一彦,“拿去吧。不过事先说好,书信虽然写了,但他们是否会来,却不一定,这五个人里或许只能来两个,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以免失望。”
“七叔,这我们明白。不过能有两位来也足够了。”唐一彦将书信郑重收好,点头道。
他刚才在一边铺纸磨墨,也偷看了好几眼,知道唐七叔这几封信里都是言辞恳切,而且以自己如今正在修的书为引,想来他这些老朋友们,但凡能够腾出空,肯定都会过来一趟的。
这样的信,自然不能托驿站,唐一彦自己找了可靠的人,专门派出去送信,很快就将此事办妥,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从唐七叔家出来,石头便对周敏道,“敏敏,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周敏有些好奇。石头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不知要让自己看什么东西。
石头领着她去了工坊那边。
说是工坊,但实际上就是以前齐家山修房子的时候建的那一排大棚,后来也没拆,用来堆放柴火之类。开始种植苎麻之后,就将这里收拾出来,做了工坊。除了织布之外的工序,都是在这里完成的。
不过这半年来,工坊也经过了许多次的修理,加上了门窗等物,这会儿看上去已经与普通的屋子无异了。
石头领着周敏,越过外面的屋子,一直走到底,到了最后一间屋子跟前,才从身上摸出钥匙开门。看这样子,屋里放着的东西应该比较要紧,否则不需要这样慎重。
周敏倒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石头跟着冬叔学了几年,也勉强算是个能出师的木匠了。虽然平时并不以此为生,但也经常鼓捣一些东西。一开始他是在主屋那边弄的,但做木匠活儿免不了会有许多噪音,所以后来索性就搬到这下面来了。
石头推开门,伸手请周敏进屋。周敏一踏进去,就看到了摆在屋子中央的那台织机,不由又惊又喜,“石头,这是你做的?”
他们现在只有一台织机,还是从阿香家里搬过来的。周敏一直琢磨着要再弄几台,倒也跟石头提过,但因为现在苎麻园的规模也不大,因此倒是不急,也就只是说说。却没想到石头已经将织机做出来了。
以前石头不会做,主要是因为没见过织机。但上回将阿香的那一台搬回来时,石头拆卸过,后来又研究了一阵子,对它的构造已经很了解了,自然可以尝试复制。
只不过他的事情也很多,所以过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