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甜得很,娘子要不要尝尝?”石头顺势问。
周敏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的嘴抹没抹蜜糖我不知道,但我这唇上都是胭脂,你确定要尝尝?”
石头作势凑过来亲她,周敏把人推开,“你看够了没有?这些首饰戴着沉得很,我脖子都快被压断了。先让我把它取下来。”说着伸手去拆头上的簪钗,一边拆一边问石头,“对了,你不出去待客么?”
“不用。”石头上前替她解开头发,一面道,“咱们家今儿开的是流水席,行礼之前宾客们就已经吃过了,观了礼直接回家,不需要再设酒宴,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不得不说,齐老三这个安排也算是歪打正着。
如果石头这会儿出去敬酒,必定会被多灌几杯。但白天的时候,虽然酒席上他也去敬了酒,但因为还要去迎亲,所以大家也不好狠灌,毕竟新郎官还得接受娘家人的考验,要是喝晕了头,到时候耽误了事算谁的?
所以石头此刻才得意清清静静的陪着周敏坐在这儿说话。
反正行礼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这会儿本来就是该安置的时间,他顺势留在新房,门一关,自然不虞会被人打扰。
周敏闻言,也放了心。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太想新婚夜应付一个喝醉了的酒鬼,现在这样,再好不过。
两人合力将她头上的钗环卸了,头发放下来,周敏便觉得头皮一阵阵的疼。石头只得用手指轻轻的替她按压舒缓。结果按了一回,收回手时才发现满手的头油。
“喜娘也太舍得了些,是不是一瓶头油都用了?”石头伸着两只手,忍不住调侃道。
周敏扔了一张帕子给他,“得先去烧个水沐浴洗头,否则今晚怎么睡?”
“我去吧。”石头擦了手,起身开了后门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要将这里用作新人的婚房,总之当初这后面就搭了一个罩房,用作浴室连烧水的灶都有,又引了水进来。两人这会儿要用水也不用再出去弄,直接在这里烧就可以了。
周敏拆完了头发,又将外面的大衣服脱了下来,立刻觉得整个人都轻了十几斤,走起路来轻快得好像随时会飞起来。
周敏反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身体放松下来,才觉得各处都隐隐有些僵硬酸痛。
结婚实在是太累了。
这还是这个时代的新娘子要忙的事情不多,从头到尾只要坐在那里任由别人摆弄,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坐着等待,不需要像现代那样换好几套衣服,又要踩着高跟鞋敬酒。
亏得大多数人一辈子只需要结一次婚。
周敏简直怀疑这么复杂的仪式,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让新人们感觉到结婚的辛苦,从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免得反复折腾。
歇了一会儿,转头看见床上到处都是方才用来撒帐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根本没办法直接睡,于是又站起来,开始收拾床铺。等石头烧好了水,她这里也就收拾得差不多了,弄出来满满一捧干果。
周敏就坐在桌前,一个一个的剥开来吃。
石头走回来,见此情形,不由道,“桌上有饭菜,你怎么不吃?”
“也不知道放了多久,都凉了,怎么吃?”周敏叹气,正是乍暖还寒的季节,气温当然也不会太高,桌上的饭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出来的,全都凝了油脂,根本无法下口。
点了红烛的台子上倒是还摆了两盘点心,又太甜,周敏累了一天,没什么胃口,其实也饿过了劲头,只想吃点儿清淡好消化的,然后赶紧休息。
石头过来看了一眼,便道,“那你先去沐浴,正好还有火,我用这些米饭熬点粥吧。”
周敏才进了屋,开始脱衣服,石头就跟进来了。她吓了一跳,连忙掩好衣襟问,“你进来做什么?”
石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碗,“我进来煮粥。”
有理有据。
虽然已经成亲了,算是夫妻,但是周敏暂时还是不太能接受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勒令石头到外头等她弄完了再进来。
然后也不敢耽误,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泡进浴桶里。
第一步就是舀水将一脸的脂粉都洗干净,感觉像是揭下了一层脸皮,几乎能感觉到所谓“皮肤在呼吸”的境界。周敏遂决定,以后要经常让皮肤自由呼吸,免得憋死了。
等她洗完脸,一转头就看到石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周敏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表现得像被劫进土匪窝里的良家女子,“你要干什么?”
“要帮你洗头吗?”石头问。
这个嘛……还真需要。头发长了,打理起来本来就很麻烦,今天头发上又实在是太多油,周敏自己一个人估计要折腾很久,有人愿意帮忙,他自然不会不愿意。
于是石头取了一只盆搁在外面,然后让周敏仰头靠在浴桶边缘,将她的头发都理好抓在手里,舀了水浸shi头发,再用皂角一点一点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