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晚饭色香味俱全,排骨被张晋远分了两拨做成了汤和糖醋,袁起把沙发上的抱枕拿过来垫在舒忧屁股底下,一转身几乎趴在饭桌上使劲儿闻了一鼻子,心里感叹到“事后张晋远,赛过上舒忧”,后又发觉不对,不对不对,没什么能比上舒忧更神仙的事儿了。
张晋远看舒忧发梢沾着小水珠,似乎眼睫也还很shi润,正心无旁骛的陶醉于和排骨奋战,于是走过去揉了揉又亲了亲他软毛乱翘的发顶,“都洗干净了吗?”
舒忧一顿,“......”拿眼睛斜了他一记,口齿不清的怼到,“干嘛啊,怕我怀了要你负责吗?”
张晋远听的好笑,捏着他下巴强迫的亲吻了一口,舌尖舔走了他嘴角挂着的酸甜的酱汁,“怀不怀都对你负责。”
对面的袁起默默打着腹中算盘,头筹被张晋远给拔了,结婚什么的不能失策,要趁他不注意就把舒忧拐到自己户口本上,至少还没有可以三个人扯证的地方吧,到时候看张晋远吃瘪的脸一定十分Jing彩。
饭饱后慵懒至极的舒忧窝在沙发里看那两人玩儿游戏,听那两人谈论的兴致盎然,一点不像自己弱孱孱跟个黄花闺女,越琢磨心下越是不爽,一声不吭爬起来进了卧室,“嘭”的把门摔上,床单枕套都已经换新,舒忧钻进绒毯里把自己包严实,倦意绵绵来袭,之前数羊数到了花街青楼里,那这次就数小石头好了,万一万一又梦见什么鬼的王爷将军,直接甩石头就算砸不死他也能砸个头破血流。
石头倒是很多,庙里后山上有连片的小树林,其中蜿蜒而过一条清澈的河流,沿着河边儿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石头越近水流越是圆润,舒忧来回望了望便挑了一处走去,放下背篓,决定就在这里洗衣。
这是舒忧来到庙里素斋的第好些日子了,对酒馆看店的伙计来说是个撒手掌柜的不为过,此间庙里的小和尚年不过七八,正是淘气的时候,跟在主持身后乖巧懂事,主持一走就蠢蠢欲动想要偷懒,被舒忧碰见过好多次,哭笑不得。
而舒忧最为钦佩的便是看破红尘无情无欲的老和尚,每每于佛前打坐,心如止水一日便过去了,他刚来时跟着效仿了三日,三日里木鱼声也没能拯救他脑海里不耻的yIn欲,唇间轻吐佛经,心里挂着的却是两个混账,三人yIn乱的画面不堪入目,想必如此心口不一是会受佛祖厌弃,于是索性便不再打坐,同小和尚一道为庙里打杂,倒也自在。
河边风景甚好,能听到林中各色鸟叫,颇为悦耳。
舒忧弃了宽袖长衫,穿着一身简便的素衣,袖口裤腿卷了几卷,他小心的蹲在一块扁石上,拿出了昨日换下的衣物浸了水开始用小棒捶打,又撒了些皂角粉,很快清香伴着细密的泡沫溢出,舒忧擦擦汗又拿出一件衣裳,如法炮制,应该是喜欢那皂香味,他这回撒了很多上去,一边敲捶一边喃喃有词。
“打你个张晋远,纨绔子弟欺人太甚,仗着官府开赌场。”
“打你个袁担当,狐朋狗友同流合污,背靠染坊借高利。”
那衣裳若是会叫苦,怕是要喊冤喊的响彻小树林,无辜遭受这番捶打,水花飞溅泡沫乱跳,恰是反应了舒忧怨念的心思,否则也不会泄愤泄的这般窝囊,拿些衣裳出气算什么?
上游早来的两个小和尚已经洗完,结伴过来跟舒忧打过招呼便回去庙里,一时间这方河畔只剩舒忧一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他也闹腾累了,把衣服随意丢在石头上,寻了处树下小坡一躺,不管不顾就要小憩半晌。
要是能有千里眼或是顺风耳,舒忧此时一定跳起来往庙里跑,抱着木鱼挨在老和尚身边儿一坐,管他佛祖厌弃不厌弃,先佯装着躲过那两人再说,绝不是还悠哉悠哉于树下偷闲。
此时的张晋远和袁起正在庙里前堂,风流倜傥的二人引来许多轿中闺秀的打量,张晋远在一旁与主持交涉,袁起牵着两人的马同好奇而来的小和尚们打趣,马蹄一抬,几个锃亮的小脑袋瓜吓得一哄而散。
“那接下来的两日便多有打扰了。”张晋远谦逊的感谢,“这段时日舒忧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日后庙中有何需求,在下便助微薄之力。”
主持欠身,唤过一青年和尚带两人去安顿,袁起长叹一声道,“你说他闹什么,那么喜欢吃荤的人跑这来吃斋,真没半夜去后山捉兔子偷吃么?”
“等会儿你亲口问问。”张晋远也在心里感慨,“主持说今日洗衣的小和尚在后山树林见着他了。”
两个人安顿妥当便朝着后山出发,走了不远就能隐约听见水流声,正是春夏交替的好天气,宜人心神的美景与悦耳动听的鸟鸣,袁起先打了一个哈欠带着张晋远也跟了一个,哈欠过后两人都轻笑起来,袁起问,“哎,赌场里那骰子到底有没有什么门道?”
张晋远摸着下巴故意卖关子,长长“嗯”了一声吊足了胃口才丢出“你猜”二字,袁起只笑也不猜,其实有没有门道心里清楚的很。
本是惬意安谧的午后,陡然窜出一声大叫,舒忧从脸上摸下来满手的鸟粪,连着两坨从天而降,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