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震遐百无聊赖之间也开始在木晶华那巨大的藏书间找东西来看,木晶华不愧是个妖人,不但有华土的书籍,还有一些笔画弯弯曲曲如同蚯蚓一样的夷文书,唐震遐虽然为了袍哥职业化也学写了一些字,然而那都是汉字,若论道海外的夷文,他着实是一窍不通,如不是这些年来开埠通商他也看到过一些夷文夷人,估计还当这是妖仙的鬼画符呢。
不过夷人写的书虽然看不明白,那印刷出来的画书却实在是好看,中图也有彩印的图画,比如年画或者演义上的绣像之类,从前唐震遐看着倒也蛮好,然而如今一看人家这图,这简直是惊为天人啊,艾玛太好看了,简直跟真人儿似的,别说那画印得连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说人家这纸张那都是硬铮铮的,还发着亮儿,用手一摸,滑不留手,估计往上面倒一点水都能顺着滑下去,跟荷叶似的,再不会浸shi纸页的。
要说难怪洋鬼子枪炮厉害,看人家这画本都印得这般Jing致,钻研这些奇技yIn巧恁地邪性,那邪门儿的程度简直跟木晶华差不多了。
唐震遐捧了一本又厚又重的大开本书册回到厅中,将那书放在桌子上摩挲着,光说这封面就够爱人的了,硬纸壳外面还包了牛皮的,要说那般读书人着实也有些怪癖,一个书不过是用来看的,弄这么Jing致干嘛?包皮镶钻的(等等,这话好像有点怪啊?)。
若是人这样打扮一下倒也罢了,自己从前就喜欢穿些鲜亮衣衫,修治得头面光洁,更何况自己身材高挑,不像普通渝州男人那般瘦弱矮小,往那儿一站着实招人,比那戏台上的文武小生还帅,走在街上身后再跟上一群小流氓,何等拉风,像这样将钱花到自己身上,那才是真受用了。
倘若单看这厚厚一本的大块头,旁人定要以为是什么传世宝典,古老的经书之类,结果翻开来一看,全都是画页,当然那图画印刷得实在Jing致,有些写实派的更是栩栩如生,尤其是那些裸体。唐震遐看了一会儿,不由得又习惯性地从职业技能角度出发掂量着那本书的功用,这书恁地沉,大概有六七斤重,壳子又硬,若是从上面摔下去能砸死人咯,假如街头突然打群架,手头没有别的武器,抄出这本书来也能抵挡一阵,能攻能守啊我擦,不但能当板砖拍人,横过来就是个盾牌,估计连子弹都能挡一下。
木晶华见他顶着一幅画看得入神,便笑着轻柔地问道:“好看么?”
唐震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纸面,点了点头。
木晶华凑到他身边,将那纸张翻过去几页,指点着上面的画图,说:“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张。”
唐震遐一看就怄了,大哥我谢谢你,我喜欢看的是女人的裸体,不是男人啊!而且这画怎么这么真实?连男人胯下那个东西都画得如同真的一样,只隔了一层轻纱,根本遮不住啊,那一点朦朦胧胧看着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煎熬,唐震遐如今心里已经作下病来,一看到男人的性器便有些不自在起来,尤其是这夷人打小儿吃牛rou喝牛nai,牛高马大啊,看着更具威胁性了。
唐震遐捂了一会儿脸,翻过那一页去,转头问道:“你看的是什么书?见你读得好像挺有趣的样子,也是故事书么?就是前儿你给我讲的那种几个枪手为了个女人去找人拼命的那种么?这样的故事倒是好听,打打杀杀的跟我们袍哥的营生差不多,不过是性命钱财和女人比起来哪个更重要,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木晶华:侠隐记全完了就听出找女人的事情来了
于是木晶华很认真地说:“这是一本弗洛伊德的书,他说性冲动是人一切行为的潜在根源,一切都是因为有想要上床的欲念,甚至就连婴儿都有性欲。”
唐震遐:“这个是泛性论啊,和你从前说的泛神论有得一拼,然而更是鬼扯了,我刚生出来的时候什么样子自己是忘了,不过那小弟弟可是我带大的,他哭起来的时候要的不是亲嘴儿,他想要的是吃nai,那种情况下若是没有米汤面汤给他,就算是把他的嘴亲肿了也成不的,越哭越厉害,直到没力气了为止。所以我就看不起这些文人,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这个福什么德的想来是打小儿不愁吃饭,每顿都吃得很饱,简直吃撑了,这才一门心思都围着下半截转,若是他生在渝州,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死关头’,收拾他个读书人,当年我还不费劲儿。”
木晶华点头道:“他说得确实是有些过了,人最本质还是生存欲望,我在外面看到的,挨饿的地方,女人没有月经,男人即使正在青壮的时候,睾丸也开始萎缩,连Jingye都不能生成。营养不足的时候,身体首先关闭的是生殖功能,保证心脏和大脑的供给,造化生成的人体本能很奇妙啊,无形中提示了,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性与生殖都是可以放弃的。”
唐震遐不由得悲催地又想到他自己,果然是的,从前自己做袍哥头的时候,每个月遗Jing几次都是常事,结果后来给押在那黑牢子里头,吃不上喝不上差点饿死了,那个时候还有Jing神头儿遗Jing呢?体ye宝贵,不能这么糟蹋了啊!
想了一会儿,唐震遐又有些疑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