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姐也喜欢这玉人城的衣料,奈何人在南国皇城,虽然颇受圣恩,可留给她的好东西总要从皇太后皇后下一层层剥下,到她那儿已是不喜的颜色。
秦钟自小与他姐姐熟稔,便从那布匹里挑了浅桃色和嫩黄色的料子,心里头划过几件衣服式样,便拿过柜台上的宣纸,大概画了画。
“十安,换好了。”
秦钟放下宣纸回头,眼前一亮。
他家冰河原本就不是做文的性子,穿着他的文人衣袍也是俊郎,可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老板眼光也独到,挑了个墨色短衣,腰带上头也别着墨玉,看着贵气十足。哪儿还看得出那个小乞丐的影子。
秦冰河见十安那么盯着他,心里没点谱,扯了扯短衣说:“不好看吗?”
秦钟笑笑却不答,把手中图样递给老板说:“按着这个样式把我挑的料子做出两身衣裳来,半个月后我来拿。”
老板一见那样式就知道这人绝不是外行,连忙点头哈腰答应,把定金收了之后,给了秦钟一张店铺特有的凭据单。
“还有,给我家冰河挑几件换洗衣服。”秦钟说着,掐了掐秦冰河的腰,低声说:“真俊。”
低沉的声线把秦冰河逗得耳朵一红。
秦烟也是把自家少爷Jing明的能力学了个七八成,没一下午就确定了宅子,回客栈唤少爷去看。
宅子坐落在玉人城的东边,是个落魄状元的屋子,听说是上头惹了什么人,官也没做成,回来把宅子卖了带着媳妇儿还乡潇洒去了。
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比秦府那棵榕树小,可到底让秦冰河想起了秦钟为讨他欢心,连夜叫人修秋千的模样。
见秦冰河也喜欢,秦钟便敲定了板,晚上便付钱买了这宅子,房契一给,那落魄状元也像松了一口气,说:“公子贵气,不像东国人士?”
“南国远城之人,前来避寒。”秦钟也挺喜欢这落魄状元的性子,叫上秦烟煮了些酒菜,留他吃饭。
秦冰河坐在他左侧给他斟酒,见惯了秦烟伺候,他也熟门熟路了,不停的给十安布菜,生怕他饿着。
“刘兄今后去何处?”
刘巍喝了口酒,看着这充满记忆的院落,说:“媳妇儿娘家在南国,我想着这次便带她回去省亲,顺便看看有什么便宜活计。”
秦钟点头,说:“令夫人看着是有识之人。”
“那可不,我家夫人十五便跟了我,到我高中之时已是十年之久。是我不好,蹉跎了她最美的那段年华”
“心爱之人不管何时在自己心里都是最美的,与其后悔还不如回去给令夫人买点胭脂水粉哄哄她,让她少Cao心少费神,便也能陪伴你许久。”秦冰河搭腔说到。
刘巍顿住,想了一会儿拍拍秦冰河的肩膀,说:“枉我这般年长,还不如小兄弟看得通透!”
说着就整理衣物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秦钟问到:“刘兄去?”
“这个点了,我去街上瞧瞧那卖货郎走没有,给我家娘子挑支银簪子去!”
说完刘巍便风风火火的准备出门,秦钟连忙喊到:“我是远城秦家人士,刘兄若是到了远城有何需要,带着名帖上秦府即可!”
“谢谢兄弟,大恩不言谢!”
秦钟有个发小在东国,不过离玉人城距离甚远,原本不抱希望他会过来,谁知没小半月,人家就找上门了,还大手一挥,在玉人城买了处宅子,叫上爹娘来这儿游玩。
“我说,你媳妇儿呢?”
说话那人穿着青色长袍,手腕挂着一串玉葡萄,颜色青绿,质地通透,不知道是什么属种。打扮是跟秦钟一般文人模样,不过说话却粗鲁得很。
秦冰河正给十安剥着山竹,汁ye顺着手指往下滴,他也毫不在意,迅速剥了几个放在小盘里,旁边放了一竹签,递给他。
秦钟正看着书,说:“光说我,你呢?”
“我?家里小侍成群嘿我娘都不急,你急啥?”陈宇笑着撑了撑自己下巴,说,“诶,这位又是你谁啊?”
秦钟没搭腔,扭头对秦冰河说:“不早了,回房睡吧。”
“那你”
“我自己能回来,再不济又陈宇呢。”
“我可不当你免费苦力!”
秦冰河没理会他的叫嚣,放桌下的手握了握秦钟的,随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