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一个茅草屋,一个比你书房还小上一半的地方。要住五口人。我跟爹爹没接触过,我记事他就去了。”
“我们家后头还有一条河,夏天很多小姑娘在那儿洗衣服唱歌,我老让我大哥去帮人家抬衣服,大哥老害臊不好意思。”
“还有老三,他很皮的,从以前就很皮。老欺负老四,去私塾还把先生气出病过。”
“老四就乖很多了。说话做事都沉稳得多。他俩都很会念书,比我和大哥厉害多了。”
“还有我娘,她非常凶。老骂我,骂我不知道是哪个婊子生的,来他们家就是克她的。爹爹本来给大哥他们留了三支钗子,说以后留给媳妇儿。有了我之后,爹爹找了个工匠把金融了,打了四副耳环,说我们每人一对,以后出不起彩礼就把金给卖了。”
秦钟翻身压在他身上,说:“不苦吗?”
“不苦。他们没有我可以更好的生活,但是我如果没有你我没办法去想。”
进了北国地界,两人明显的放松了些,原本很急切的想要回到东国,现下也不那么紧赶慢赶的,反而四处绕路,多体验一下北国风情。
“格姆大姐,冰河呢?”
正挤着羊nai的女人回头,指了指远处说:“跟尼小子去放牦牛了,晚餐在毡房里。”
秦钟回毡房,拿了两个大饼出来,他也不敢走远了,爬上一个山坡在那慢吞吞的啃着饼,直到太阳斜下,他才看到远处的两个小黑点。
“十安!”
秦钟笑着,也不回应他,把饼啃完拍拍屁股上的灰,朝他跑过去。
“尼小子先回去,我带他在这附近逛逛。”
尼小子很黑,像长了四肢的黑煤球。闻言皱眉嘟囔着说:“你别欺负秦钟哥哥!”
“我保证。”
尼小子轻哼一声,赶着牦牛回去了。这秦大哥,嘴上说着不欺负,谁知道背地里使什么坏心眼呢,他可经常看到秦钟哥哥脖颈上头有被人拧出来的红色痕迹。
秦钟哥哥跟草原上别的人不一样,他都不敢大声跟他说上一句话。
秦大哥要是在欺负秦钟哥哥,他就告诉阿爹,让阿爹去说说理。
秦冰河把秦钟抱上马背,自己却不上去,拉着缰绳往前头走,说:“我在前面发现一个地方,可以看夕阳。”
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这个季节草正肥,被牦牛啃得就剩草皮后,没隔几日又长了出来。
秦钟摸着身下的马匹,说:“跟尼小子去哪儿了?”
“去了净瓶河,那儿草肥。”
两人瞎聊着走到目的地,正好夕阳也落在远处的草坪上,像是一颗巨大的咸蛋黄。
秦钟托着腮看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一朵朵火烧云在湛蓝的天空上显现。
他回过头想跟秦冰河说什么,却发现那人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眉眼里是藏也藏不住的爱意。
两人直到天色已经蒙蒙黑了才回去,他们草原上的村落,一家一户隔着老远,顺着就能到家,不怕走丢了。
秦冰河老远就见到了格姆大姐的毡房,便用腿夹着马腹跑快一些。
谁知本应热闹的毡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秦钟突然听到远处一声惊叫的马鸣声,说:“冰河!”
秦冰河翻身上马,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一下。
“如双姐!你看这么使,对吗?”
秦如双按住她的手臂,说:“你不能瞎使劲儿,这浮萍拐易守难攻,太过突出的想要致对方于死地,反而体现不出它的作用。”
秦如双说着便拿起浮萍拐朝一旁的张勉使去,张勉猝不及防往后头退了一步,看到周围慢慢围起来的女人们,带着期待看他。便咬着牙从一旁拾了根树枝。
两人快速的比划起来,都没使上全劲。秦如双一个妇道人家竟然能轻松将张勉的招数化解开,妇人都面面相觑,难掩眼中的惊讶。
树枝折断,两人都停下了动作。秦如双出了一些薄汗,对刚刚那人说:“回头望月、双膝翻拐、二郎担山、怀中抱月。可记住了?”
那人兴奋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