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河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回来,那人也没了。秦钟没有问他对那人做了什么,便是闻着他一身血腥味,也知道事情不适合由他来问。
“冰河,你睡了吗?”
秦冰河没回答,直接翻身下床开门,说:“十安?”
秦钟看他一身亵衣,外衣还没穿上,便进门,说:“我们过几日便往东国走,如何?”
“嗯。”
“好冷。”
“抱着你便不冷了。”
床上的被子凌乱的放着,秦钟脱下鞋袜上床,缩进被子里。里头还有他的体温,热乎乎的。
秦冰河把床帘拉好,里头隔绝出只有两人的空间。他缩进被子里,把蒙着头的那人搂到怀里,不住的亲吻他的额头。
往东国去的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风险,尼小子的病也好了很多,跟以前一样又爱笑又爱闹。只不过对别的事情记不清楚,总是迷糊着。
秦钟见状便也不打算将那些事儿告诉他,只当他能这么继续没有烦恼的成长。
三人一路往东国去,进了东国边界后,秦钟便松了一口气。
东国和南国素来交恶,便是太子有什么想要求东国皇上的,也没那个脸皮提。
陈宇安排了人在边界处,一接到人,便让车夫不论如何,都得把人往他那儿带。
秦钟没法,上了贼车,便只能跟着去。
秦冰河在外头跟车夫聊天,那个车夫是健谈的,又见秦冰河半点架子没有,就跟他聊着这东国的风土人情。
马车里,尼小子拿着弟子规看,见秦钟没有盯着他,便从衣服里拿出一本小人书,悄悄放到弟子规上头,偷偷摸摸的看了起来。
“弟子规可有图画?”
尼小子吓了一跳,立马把小人书藏到身后。
秦钟笑着把棋谱放到一旁,说:“不爱念书?”
“字太多了我犯困”
“跟你秦大哥一个德行。”
秦钟说完也不恼,从隔间端出一盘绿豆糕递给他。
尼小子眯着眼把绿豆糕吃完,这南国的食物真好吃,又甜又香,比他阿娘做的酥油茶还好。只不过就是份儿太小了,他一口一个都没填饱肚子。
“秦钟哥哥。”
秦钟嗯了一声,抬头往他,尼小子立马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阿娘说了,这是喜欢才能做。我们北国男儿,一生可就在一人额头上亲。”
秦钟没顾及到尼小子的小心思,反而想到那次在那热乎乎的被子里。秦冰河看着他的眼睛,一寸寸的吻着他的额头,就像对待珍宝一样,连亲吻都带着深深的爱意。
“赶紧下来,等着爷扶呢?”
秦钟失笑,从车上下来,看到门口那陈宇,说:“嘴上嫌弃,人还不是出来了?”
陈宇锤了他一拳,说:“走吧,候着呢。”
说完回头瞥了眼秦冰河,说:“这人是谁?”
秦钟解释了一下,陈宇瞪大眼,比划了一下说:“当初他不是只有这么高吗!他吃啥长的??”
秦钟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屋子里坐着三位年近半百的人,都端着茶聊天。秦钟进门便掀起衣袍,对那其中一位男人正正的磕了个头,说:“孩儿不孝,让爹爹受苦了。”
那人拍拍秦钟的脑袋,说:“啧我家钟儿怎生得这么好。”
旁边妇人急忙打下他的手,把秦钟扶起来左看右看,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说:“钟儿瘦这么多,为娘一会儿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你可多吃些。”
陈宇见那妇人要落泪,便立马凑过去,说:“秦姨,我也想吃您烧的白菜包rou了。”
他说完剩下那位男人便拧着他的耳朵说:“吃什么吃!就知道吃!人家父子相见,你掺什么热闹!”
“诶!爹!爹!放手放手!疼着呢!”
两人打闹把秦钟娘亲逗笑,便抹开眼角的泪,说:“娘想你想得紧呢,我钟儿的腿,终于好了。”
门外的秦冰河傻楞的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进去,拉着一旁的尼小子往旁边走。
秦钟见状,皱着眉,想叫住他,摇摇头还是没有。手臂上还有他娘亲留下的体温。
跟秦冰河的一样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