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床,秦冰河的床铺已经凉了很久了。
秦钟看着那叠起来的被子,心想这人昨晚估计一晚上没睡。
秦冰河走得迅速,没给他留下一句口信。不过他的发带又丢了一根,是他最喜欢那条褐色蝶纹的。
三年三年,不知道这是不是又三年?
秦钟收拾起床,洗漱完后,唤乐儿吩咐了几句。
“今日去买几个奴回来,做护院也好。省得你每日提心吊胆的。”
乐儿乖巧的点头,给他盛了一碗鸡丝粥,说:“秦大哥不用早餐吗?我今日还做了桃花糕呢。”
秦钟动作一顿,皱着眉抬头看她。
乐儿也不知道哪句话惹着少爷了,被他看得心里一惊,像是少女春事被他看了个正着,急忙找了个理由躬身退下。
秦钟只觉得口中也没了滋味,放下勺子,看向外头。
玉人城总是温暖的,比那远城温暖得多,让人忍不住骨头都懒散起来。
那人走得急,不知道备没备上冬衣。
“秦钟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生病了吗?我给你找大夫去。”
秦钟一把拉住林木森,说:“早上起得急,被那过堂风吹了,这会儿有点晕,没别的事儿,别劳烦人家大夫了。”
“这哪儿成,陈宇哥走之前跟我说来着,让我好好看着你,别顾着生意忘了照顾自个儿身子。”林木森说着,便把自己外衣脱了给他罩上,随后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秦钟失笑,裹紧那外衣。
林木森还没回来,自己请的客人倒是三三两两的来了。
“给东家请安了。”
秦钟眼神一挑,说:“找地儿坐,别客气了。”
七个人一个小队,是他亲自组的。秦钟盯着每个人看,把那脸色看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
“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秦钟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了筷子,另外几个对视几眼也不敢再吃,只有一个壮汉吃了一碗饭,抬头看每个人都放了筷子,有些踌躇的看了眼秦钟说:“东、东家,俺、俺可以添饭吗?”
秦钟被他那壮汉身子媳妇儿作态逗笑,说:“吃吧,管饱。”
那人嘿嘿一笑,把饭碗盛满,说:“东家真好,俺娘还说不让俺做工呢,俺做工吃得饱还有钱拿,哪儿能不来呢。”
“是啊,吃饱了有钱拿,可就是有些人他觉得秦某工钱给太少。”
那壮汉拿起鸡腿啃一口,嘟囔着说:“平日做护院一月才半两银子呢,这俺一个月就能挣二两,哪儿能不够呢。”
秦钟看了看剩下那些人的脸色,说:“是啊,你们是觉得哪儿不够了呢?”
其中一人脸色白得可怕,翻身跪下,到秦钟面前磕了几个响头,说:“东家,我糊涂了,东家饶了我吧东家人心善,有好报的。”
秦钟揽了揽外衣,说:“心善就该被你偷了毯子拿去卖?那狼绒的毯子,一张可就上百两,不知你可卖足价了?”
那人不住的磕头,桌上另外的人都面面相觑,哪儿知道这人做了什么事儿。
门突然一推,外头那人也没个敲门的直接进来。
“大夫,就他,你给把把脉。”林木森领进来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被屋子这气氛惊着了,问,“秦钟哥?”
秦钟笑着招手,说:“让你别请大夫,这不,戏都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