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ye在宋子彦的办公室看一些建筑和光源方面的资料,他很久没这么想做成一件事。
他一个人呆了很久。发现宋子彦好半晌还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电话不通。
问了别人,没人知道。
“沈ye,这是你的信。”
“信?”
“嗯,刚快递送来的。放在前台了。”
沈ye接了过来,只有收信地址。
还有邮票。有印戳。
他对着灯光,里面是一封信。
他犹豫着,放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抓起信撕开。
雪白的信纸。
分外熟悉的笔迹,只有几个字,“。”
出自一部电影的台词,沈ye和那个人曾经隔着网络,一起点开链接同时看过。
他问他,“敢不敢?!”
沈ye腿一软,撞的身后的椅子叮叮当当响。
他退了一步。反身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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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ye?”
“你回来了!”同事和他打着招呼。
宋子彦看着里面,“沈ye呢?”
“找你去了啊。”
“找我?”
“你手机打不通,他担心就找你去了呗。”同事笑道。
宋子彦皱着眉头,“手机丢了,可能忘哪了。他能去哪找我?”说着被自己桌上的一张信纸吸引住眼光。
他迷茫的看着那几个子母。
信纸背面一行小字,是一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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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彦!”沈ye推门而入。屋门没关。
有点年代的别墅,挺偏的。
屋子里有一个壁炉,天气很热了,却在烧着火。
沈ye巡视一圈,才发现窝在沙发上的,盖着一个小毯子的刨烙。
“他在哪?”
刨烙抬眼看他。
沈ye气息有些急,“我报警了,你赶快放人。”
刨烙露出一丝笑容。
沈ye在屋子里四处转,又要往上面走。
“你不会报警的,因为你爱我。你才舍不得让我进监狱。”
刨烙一边说,一边站起,拿着打火机在桌前的烟灰缸里,点燃什么。
是一份薄薄的文件袋。
他继续,自言自语道,“不重要了,你是谁无关紧要,不论你是手足还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你就是我,我爱你。这毋庸置疑。”
客厅的一面墙,有一块荧幕,放着电影。他在看《颐和园》,演到中间部分。
“这首歌,《氧气》又叫《做爱》,又叫《明明之歌》。我们看的那场话剧也有这首歌。”
刨烙挑起眉毛,还是那么明亮,好看。
而电影里面,郝蕾的脸有一种黑白质感的明艳。
刨烙指着屏幕上的镜头,“ye啊,我妈说,怀我的时候我们家楼下一堆一堆学生,就是这样的。
她说她也激动了,也要上街去。和别人一样,想要燃烧她的青春和生命。可是胎动把她理智拉回来。把她拉回了现实。”
电影里,Yin郁诡丽的歌声。
「对我笑吧,笑吧,就像你我初次见面,
对我说吧,说吧,即使誓言明天就变,
享用我吧,现在,人生如此漂泊不定,
想起我吧,将来,在你变老的那一年」
“我在想我可能就不该出生。我让所有人都痛苦。你知道吗,我最不想让你痛苦。”
说着举起一把手枪。抵住了自己的太阳xue。
“ye啊,我能给你最后的东西,图拉的心,和我自己,你收留他们吗?”
「过去岁月总会过去,
有你最后的爱情,
过去岁月总会过去,
有你最后的温情。」
女声反复在左右耳穿梭,低yin,
「享用我吧,现在,
人生如此漂泊不定,
想起我吧,将来,
在你变老的那一年」
有一种近乎圣经念诗般声腔,女声嗓音穿破天际,
近乎朝圣,
近乎诅咒。
「所有的光芒都向我涌来,
所有的氧气都被我吸光,
所有的物体都失去重量,
我都快已经走到所有路的尽头。」
啪。
枪声起。
万籁俱寂。
可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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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楔: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
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
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
冤冤相报实非轻,分离合聚皆前定。
欲知命短问前生,老来富贵也真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