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白兰迪出现在郭骰的办公室里......
比起白兰迪第一次来办公室,这里变得糟乱很多。
废纸胡乱的扔在废纸篓里,桌上摆放的文件夹不再像以前那样整齐的排成一摞,而是散散乱乱的摆了一桌,还有些片儿纸在沙发上被压出奇怪的形状。一看就是某人办完工作就直接躺在沙发里睡觉了,连沙发上的纸都没注意。
沙发上搭着几件衬衫,上面有些污渍,褶皱也很明显。白兰迪走过去拿起一件衬衫看。
以前周末在家里呆着的时候,白兰迪就很喜欢偷穿郭骰的衣服。恤,牛仔裤,衬衫,警服,甚至是内裤。浑身被郭骰的气味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兰迪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把郭骰的衬衫拿起放在鼻尖。
肥皂,烟草,洗衣粉。
交杂起来的味道,熟悉又陌生。
白兰迪的唇角蹭过衬衫的袖口,一阵电流打在心脏上。立刻放下衬衫往旁边跑。
妈的,再这么下去,迟早得变成变态。
溜进办公室的隔间,里面是资料室,也是卫生间。洗手台上放了一个塑料杯,搁着牙膏和牙刷。
某人是干脆没回家了?咋洗漱用的东西都放办公室?
白兰迪就这么想着,突然感觉鼻子有点堵得慌。
刚想出门走人,经过废纸篓时,看到里面有几张墨水晕染的废纸。
白兰迪愣了愣,估计这辈子捡垃圾也就这么一次了。于是把那几张废纸掏出来看。
钢笔墨水浸染的远没有砚墨的好看,郭骰把白兰迪的学校画了下来。
明明只去过三四次,却把风景都记住了。进校门后那两排万年青,淡墨色的瓷砖。
虽然几张图都没有白兰迪的身影,只是零散的画了几处学校的景色,但是画笔却一直在寝室周边徘徊。
没有进去过所有不知道里面什么样么?
蠢货。
白兰迪把图小心的卷好,抱着出了局子。
五十二
郭骰从局长那里回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没吃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可是没有丝毫的食欲。
到了办公室,把饼干翻出了勉强嚼了几块。路过废纸篓的时候发现有些杂乱。
郭骰脑子里猛然出现的想法就是:坏了,办公室里被人翻查过。
于是立马调集起保安室的监控视频看自己办公室里到底谁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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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青绿色恤的白兰迪蹑手蹑脚的溜进办公室......
郭骰眼睛眯着,想看看这小孩儿偷溜进来想干嘛。
片刻之后,郭骰面无表情的把视频销毁。
糟了,画的画也被他看见了。
早知道就该直接放进碎纸机,妈的。
小孩儿竟然亲吻自己的衬衫?
Cao蛋的。
小孩儿拿着衬衫看,摄像机死角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勉强辨识出下巴紧绷的曲线。
然后,举起衬衫在鼻尖蹭了下。
郭骰就因为这个动作心疼了。
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
这是在历史长河里永恒不变的研究命题。
同样,刻骨铭心的爱和喜欢也是能流传千古的珍作。
许仙和白娘子,董永和七公主,梁山伯与祝英台,甚至诗经里那些淡雅而忧愁的句子。
但是,这几千年的历史里绝对没有两个男人的爱和喜欢。
郭骰介意什么呢?
介意在众人面前牵手,别人露出的厌恶表情。
介意父母亲友来回相劝,泪水拼凑出压力。,
介意领导劝退,前途尽毁。
屁话。
他唯一介意的就是耽误小孩儿。
白兰迪才几岁?十六,而十六岁的时候郭骰在干什么呢?正处于青春期在校内到处勾搭女生,阳光的脸总是会受人喜欢的,女朋友也一轮换着一轮。
要是白兰迪突然有天不喜欢他了呢?说不准啊。
郭骰已经二十七了,比白兰迪整整大了十一岁。三十而立,三十岁成家,三十二岁抱个大胖小子。这是郭骰在白兰迪还没来之前就已经做好的计划。但是现在被白兰迪全部打乱了。
说到底还是不太自信吧?
自己哪儿配得上白兰迪呢,他有天分可以走得更远。
郭骰关上电脑苦笑,话说何时重案组二队长变得这样优柔寡断?
此时,郭骰日想夜想的人白兰迪,却坐在警察局楼下的咖啡厅里喝咖啡,抱着电脑细细的查看资料。
“哟,小张收垃圾呢?”一个中年男子轻声问道。
带着厚厚的防尘口罩和帽子的人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废纸。
中年男子像是跟他很熟悉似的,说:“你等一下啊,我记得家里还有一叠废旧报纸呢,我马上给你拿下来。”
戴帽子的人没说话,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