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居处遍布城内外,为数不多的相似之处便是夜不归家,出事前面容憔悴。”太守道。
因公夜归而面色疲惫者不在少数,真要经这笼统症状调查怕是过于劳师动众。
“如今问题在解不出凶手办案手法。”
先是面容憔悴,再一夜间化为干尸,仿佛被吸尽阳气,人类当真能办到?
此事与先前剥皮女尸案又是否有关联?
干尸案涉及的受害者都是男人,被掘坟剥皮的则是女尸,要说无关联,实在不甚相信。
弘睿思索许久,才下定决心。
墨染长发高高束起,一根金簪横插过嵌翠发冠,大红衣袍映衬下,一张俊颜细致如玉。天上月色皎洁,照他一身修竹长躯,添他一件朦胧轻纱。
谁道素月惊鹊摇枝头,不知他仙姿惊鸿落尘土?
前方一女子手持酒瓶,衣衫凌乱,摇摇晃晃地走来,口中念念有词。
“我为你做了什么,你不止全数否认,竟还如此待我!”
走到弘睿面前,她一手揪着他衣襟,怒吼:“你良心何在?!”
满嘴酒气喷洒进弘睿鼻尖,他厌恶地蹙起眉头:“姑娘,你认错人了。”
“呵,我醉但我不瞎!”
弘睿扯着她的衣角,连带将她攥紧衣襟的腕子扯开,转身想走,不愿与这疯子纠缠。
谁知人家不死心,重新抓住他衣袖:“你还想去哪?随我回去!”
弘睿极为无奈,原想蛮力推开逃走,内心腾地伸起异样的预感,仿若跟去后,将发生什么事。
是好是坏尚且未知,不去却一定什么都不知道。
想着解决案件,他当真随她而去了,只是即便一小片衣袂,也不肯被她碰触。
“为什么不要我?难道我没有比他好?背叛我也就罢了,偏那抢我夫君的是个男子!”吼完,她缓解衣衫:“他身材有我好么?”
一件里衣褪下香肩,酥胸半掩兜衣内。她凑近他耳畔,声调略带暗哑:“男人可有女人娇?”
她这一句,不其然让他忆起王府里的那个人。
女人他没尝过,比不比男人娇他不知道,但是清莺肯定比任何人占尽风流。
他玉肤凝脂洗成,腰肢轻亚无骨,玉腿均称细长,胸前两点若桃瓣铺就,娇艳欲滴,在冰肌平添几分颜色。
既有如此妖媚之躯,偏又生得水仙般,洁白无瑕。
这样绝色的人,却在他之前被他人碰过,即使不曾见着他真容和酮体,也让他心有不甘。
不愿与任何人分享清莺的美好。
女子不懂他纷乱的心思,长腿攀上他的腰围,手将碰上他的脸时,被他拍开,把她推离自己。
她踉跄几步跌在地上,一张俏脸变得扭曲:“你怎能不喜欢我?!”
说着,猛地跃起,两手曲成爪状,狠掐他的肩头,再把他甩到身后的床上。
疼痛之余难掩震惊,寻常女子可有这般力量,轻易扔起健壮的成年男子?
来不及爬起身,她速度惊人地冲向床上压制他。
他双目圆瞪,无法动弹。
女子朱唇微张,丝线似烟雾缠绕唇齿,浅得几乎看不清。
在丝线即将碰着弘睿之际,门扉忽然被踢开。
还未看清,一抹清瘦身影自门外奔向床边,朝床上女子扔了不知什么物体。
莹光在眼前一闪,女子吓得大喝一声,面容有一刹那显出痛楚。
七彩盛光闪烁,一人禅坐九色莲花宝座跃入眼帘。身着霞衣,法相端肃沉静,威仪天成。
“何方妖物,胆敢在此作乱?”
话音方落,他自莲座站起,衣袂翩飞,绿鬓轻飘。足履刚落尘土,莲座便消失无踪。
那女子畏惧地看着他,一身姣好皮囊被彩光一碰,烧灼般化了一块,浓稠血ye流出,混在血ye里的尸蛆在地上蠕动。
她猝不及防窜起,朝窗外飞逃,血ye与蛆虫在她所经之处喷洒一地。
弘睿赶紧挡在清莺身前,避免他被秽物弄脏。
来人看了一眼,准备追她而去前,回首随手扔了发光物:“拿去。”
清莺欲接过,结果没接住,落在了从身后伸出的宽大手心里。愣了愣,才爬上床取物。
“你先前扔了什么?”
清莺摊开掌心在他面前,只是一颗毫无特殊之处的小石头。
如此平平无奇的石头就能吓跑妖物?再把自指缝间泄了光的手打开,圆润光滑的珠子呈现眼前。
“这是?”
眼下没有纸笔,清莺无法回答,青葱玉指捻起小珠子放入锦囊,再把小石头扔到一边。
“你这是干什么?”
清莺没法说话,让从头到尾得不到回答的他觉得自己像傻子自言自语。
还没从自我厌弃中恢复,清莺径自抬步离去。
他想,即便此刻清莺能言语,也懒得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