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清莺摘下面纱后,他勾起食指,抬起他的下巴露出脖颈。
形长优美,冰肌莹透,寒酥绘成,浑如天鹅颈,嫩滑洗凝脂。
其上一点红梅,正傲然绽放。
平日里,面纱掩着,似隐似现,朦朦胧胧,叫人无以看得真切。
他生得好看,遮或不遮都无妨,然而他不愿清莺的美好,让他以外的人窥了去。
指尖在他颈项前画了一个圈,直接透视内部,细细地瞧上一遍根源。
“咽喉结rou,淡红色状,绿豆大小。其中一项病因为用嗓过度,轻者声音嘶哑,重者无法发声。”严重的,还会在rou上长蒂,引致呼吸困难。他的症状,仅是平日感到不适,如喉内含痰。
“可有方法能治?”
如此问后,他俩屏气凝神,目不斜视,务求收尽他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被这殷殷期盼的眼光盯着,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他极力保持自然:“吃药化了这rou便成。”
虽然他说的话看似简单,但弘睿仍不敢期望太高,担忧着这药是否极为难寻:“不知是什么药?”
“一株仙草,名为鹤归,乃仙鹤灵丹所化。”
仙鹤被南极仙翁饲养着,存有三只,死后吐丹,落地成籽。
因仙鹤寿比松柏,死之不易,得之亦不易,是故天价难求。
如今鹤归仅得两颗,其一在花神至交手里。
还真如他所料,他内心的失落,在脸上表露无遗。无需特地去问是谁,也知道对方断无可能将这般珍稀之物拱手让人。
再者,这么稀罕,肯定除了治嗓子,还有其他更厉害的功能。苦思冥想,都找不着自身有何同等价值可用于交换的东西。
“难道,没有别的可替代?”他唯一能问的,只有这句了。
“鹤鸣清丽嘹亮,因此吃了鹤归能使声音更为清亮灵韵;此外,鹤归能保嗓子一生不伤不损。这些功效对伶人,不是挺好的?”白泽解释,使用鹤归是他深思后才提议的,并非随口胡诌。
“可是,天界产物,凡人如何能得?”语气里,藏不住无限惆怅。
“你会得到它。”白泽一脸笃定地预言。
听闻此言,弘睿与清莺信心倍增,毕竟他是来自昆仑山的瑞兽,世人都道他无所不知,自然而然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可信度提升不少。
“能否请你告知如何得到它?”
“天机说不得。”
他贵为神兽,享世人敬仰,天界之人都求而不得,竟也畏惧天谴。
“至交是指千叶?”
毫无预兆地,一把声音插了进来。
“花神?他没事了?”
“没事了。”幸而来得早,没被冻着太久:“你指的是千叶?”
白泽没有应答,花神只好再次发问。
“是。”无可,也无需隐瞒,他照实回答。
“这样,我去问问。”
“没事,不必了。”弘睿笑道。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更不好意思让人割爱。
都是互不相识的,别人凭什么把珍稀之物转让给你。
“无妨,也就一句话的事情,权当叙旧吧。”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他来到神山这些时日,于千叶不过眨眼间的事。对自己来说,确实相隔太久,是该趁此机会,见上一次了。
“这可不能送人。”无需多想,千叶一口回绝。
“同样功效的,你不是挺多么?”
“你懂什么?物以稀为贵。”她双手叉腰,说得理直气壮,不知情者,真当作她的真心话。
“什么稀世珍草是你没有的?”
她的药园囊括这世间所有珍奇异草,绝大多数甚至不为人知。有时无需刻意去寻,他人会自送上门,若真稀罕,她自有优渥报酬赏给。
“哎呀,我坦白告诉你吧。”她撩起裙摆,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本有两个鹤归。可那贱人知晓后,下旨要求献上。”
当朝君王降旨,即使是天神,也不能不从,何况他还是受玉帝之命下凡的。
“嗯?你说心月狐?”花神双手手指交叉胸前,动了动指头。被千叶这么称呼过的,唯有他一个。
“非他属谁?”想当年,她特地找南极仙翁磨了好久,才让他同意在百年后仙鹤归去时送于她。心月狐简简单单一道圣旨,就要了过去,她怎能不气。
“你呀你”花神的话语里尽是无奈:“分明害的是我,你怎么比我还不平?”
千叶杏眼睁圆,俏脸满是煞气。“唔”思绪在脑瓜子转了几圈,依旧没有任何合适的措辞。“算了,解释了你也不懂。”她一手支着腮帮子,一手无力地挥挥。
“你这话无理了些,不说又怎知我不懂?”
她鼓起双颊,佯怒娇嗔:“呀你!我不知怎么解释还不行么?”细柔嗓音扬起,尖上几分,似嗔非嗔,天生俏意。
与她交好上千年,即使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