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看着路大黑,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却还是lì kè 迎上前去。
“张大哥,你受伤了?”不管怎么说,“张大”也是品茗轩的伙计,她表示一下关心,在其他人眼里,应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
“还好,皮外伤。”路大黑瓮声瓮气地说,根本没看杨子,也没有笑容。
但路大黑对她这样的态度,杨子也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再不gāo xìng,也答应了帮她。
杨子的心放了下来,本想问问路大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见路大黑微微蹙眉,想着也许并不只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便任由路大黑回到他和林伯的房间。
第二日,杨子早早起床,见林伯早就醒了,正在忙活着做饭,信步往林伯和路大黑屋里走去。
反正她现在是男子装扮,整个院子里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不过就路大黑一个人,只要她没觉得进男子的房间有什么不妥,那就没有不妥。
路大黑也醒了,此刻正盘膝端坐在床上。杨子虽不懂,但想也能想到,他估计是在练功,正想着不要打扰他了,等下再过来,路大黑已经睁开眼睛。
“大黑哥哥,你怎么样?不要紧吧?”杨子赶紧问道。
“没事!”路大黑回答。“风筝哥已经给我上了药,好多了。”
杨子知道路大黑口中的“风筝”,其实是洛夜,也不多问。
她现在关心的,可不仅仅是路大黑的伤势。
“一切顺利。逸凡和小云如今住在镇上夏家。”路大黑不待杨子询问,便lì kè 说道。
“谢谢大黑哥哥。”杨子对路大黑表示万分诚挚的感谢,gù yì 忽略整件事情的jīng guò 。
“不用。”路大黑简单地说,一副依然不十分喜欢搭理杨子的mó yàng 。
杨子看了看门外。
昨晚周冰文和苏利就要过来看路大黑。但被她拦住了,借口路大黑也许需要休息,让大家今天再来。主要的,是她怕路大黑真的受了很重的伤,被周冰文和苏利怀疑什么。
如今路大黑没事儿,夏冬云的事又已经解决。杨子放心之后,当然没忘了她的心意。
“那个,大黑哥哥!”杨子见路大黑似乎又情绪不高,本不该提这事儿,但她不想欠……先不管是欠谁的人情,反正,“夜蝶”的人做事,本来jiù shì 要收费的。“你看,我应该付给你多少钱?”
见路大黑正十分不耐地看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解释。
“我是说,我该付给‘夜蝶’多少费用?”
她原本以为路大黑会狠狠地瞪她,然后没好气地jì xù 说“不用”,却不想路大黑确实是瞪了她一眼,说出来的话,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风筝哥让我转告你,银子的事他今天来跟你算,让你先不要回村里。在茶楼等着他!”
杨子瞬间觉得不好了。
风筝……当然不会是风筝而是洛夜,要来找她谈银子的事儿?才怪!她本能地觉得。洛夜要谈的,肯定跟银子无关。
但,很快她就明白,这一次,她千真万确是想错了。
几乎茶楼刚刚开张,洛夜就来了。
洛夜每次来茶楼。都是易容的,并不用他的本来面目。开始的时候,杨子固执地以为洛夜是易容上瘾,但如今,她隐隐明白。洛夜是不想人太过注意她的茶楼。
已经有一个百里擎苍盯着茶楼也就算了,若是有人因洛夜的出现而盯上这里,那她的生意可真的不能做了。
“洛夜哥哥,你算算,这次的事,我应该付给‘夜蝶’多少银子?”杨子说,她知道,路大黑不会瞒着他的“风筝哥”,这事这么顺利,恐怕洛夜和风筝都是帮了忙的。
本来杨子只是想转移洛夜的关注点,不想洛夜问她其他的事,洛夜让她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次的事?”洛夜淡淡开口,似乎并不着急,看着杨子的眼睛,还露出一丝笑意。“恐怕你要付钱的,不止是这次的事吧?”
“洛夜哥哥,你的意思是……”杨子不解地看着洛夜,一时没明白洛夜话里的含义。
“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从头算起。”洛夜连看都没看一眼杨子给她放到跟前的茶,只是深深地看着杨子。“就从给你疗毒开始吧?”
额!什么情况?这是要算总账吗?
洛夜不待杨子说话,便递了一张单子给她。杨子一看,便认出是风筝的笔迹。忽而又想起风筝假扮林伯时,两个人也曾经用笔交流,那个时候,她可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那字是风筝写的。
但杨子现在没心情对比风筝的笔迹有何不同了,而是被纸上面的内容惊呆了。
风筝的记性可真好!从一开始她跟他借的银子算起,到她用过他的人,马车,到洛夜给她疗毒,到他三番两次救她,一直到寻芳阁出人假扮她回京城,再到洛夜那时候带她去叠泉镇,事无巨细,都写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