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永夜的策划无疑是很好,可这些年一直关注暗门的情报,他忽略了另外一个身在东陵的特殊人物——霖霜雪。
因此,在装晕的永夜闻到一股异香,听见几声闷哼后,后脑勺遭到了一记痛击。他默默给霖霜雪记了一笔账的同时,不出意外的听到灵犀不掩惊讶之语:“怎么是你?”
“暗门前段时间一个雨夜,倾巢而出灭了魔帝在东陵设置的据点。”霖霜雪收回自己保命用的手段,眸中闪过一抹慨叹,被赶出家门的自己临走前,手里被塞了不少好东西。这是父亲与姐姐最后的关心,即使自己明白被放弃了,也完全不恨。
灵犀站起身,脸色变幻不定,霖霜雪扯了扯嘴角:“你在东陵待了这么多年,守着我的别院不就是为了杀我吗?”他冷冷淡淡的说道:“但你不知道的是,若非帝君在你出宫后,还调动人手护着你,你不是早已死了,就已经在别人的床上。”
“那又如何?”灵犀终于平静下来,反问了一句:“我以为,你已经放下,原来还没有。”
霖霜雪并未因此发怒,他反倒是笑了一笑:“再给我一段时间就够了。”其手抚腰间的剑:“我不希望,有人时时刻刻想着杀我,可也不屑于借刀杀人或趁人之危。”
“所以,我们决斗吧。”这么说着,青年扫了一眼被自己直接诛杀的暗门中人,眸中一片清澈。他身上的气息圆融如意,与身处魔宫时的沉郁截然不同,显是境界有所突破:“如果我胜,便不用说了。若是我败,麻烦你帮我送个信。”
灵犀沉默了一会儿,终是一寸寸抽出腰间长剑:“一言为定。”
荒芜的大地上,殊死一战正在进行。闭着眼睛的永夜仗着境界高深,用魔识观看着。同为侯级高阶,霖霜雪胜在手段多样,但灵犀出宫历练后,所悟剑道是纯粹之道,一剑破万法,倒是世间少有。
因此,在剑光战破所有虚妄后,只听见一声轻响,霖霜雪手中断剑落地,心口处尽是殷红。他勉力站着,唇角涌出鲜血:“你赢了。”
霖霜雪轻轻的叹了口气,在离死亡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心底再无昔年那一抹深邃的影子,可惜已没有机会再进一步了。他不停干咳着,血越来越多,灵犀抿唇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父亲、姐姐在丢掉家主一脉身份后,过得越来越糟糕,外出磨砺遇险也是越发艰难。我知道,这是帝君一贯的手段。”霖霜雪合眼倒了下去,声音渐趋虚弱:“暗门崛起时间不长,目标只有你,我怀疑是冲着魔帝去的,所以一直暗中收集情报,若是”
灵犀明白过来,叹息一声道:“我知道了,会把你的情报传递上去的。”听见此言,霖霜雪艰难的点点头,将一枚空间戒指交给了灵犀,手才无力的垂落下去。
对生命的流逝,永夜的心中毫无感觉,他的心太小也太冷,曾用来暖床的妃侍从来都占不了一席之地。不过,看在霖霜雪还算聪明的份上,永夜决定放他父亲、姐姐一条生路。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永夜有些无语凝噎——当他眼睫毛眨了眨,装作要清醒过来的时候,灵犀毫不犹豫一拳头砸在他后脑勺上,差点没把他真的砸晕过去。
此后,灵犀方放松下来,先把霖霜雪就地掩埋,再用灵力托起同甘共苦了一回的朋友,送回客栈开了个房间。临走前,永夜用魔识看见,灵犀体贴的留了一封信,言明自己的情况不方便和莫罗同行,以免害他再被牵连,便潇潇洒洒离开了。
是故,灵犀自不会知道,他一走,永夜就睁开眼睛,揉着被砸了好几次的后脑勺,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真是的,你走得还真是毫无留念。”变幻回原貌的魔帝躺在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继续跟在了灵犀。
远在霖霜雪被掩埋的地方,一个戴着玄铁面具的男子负手而立,几个侯级巅峰的强者充当小厮,愣是把才埋的尸体给挖了出来。
“去把灵瑞抓过来,这次应该没人帮他了。”男子把霖霜雪拎了起来,语气淡漠的吩咐道,其音调沙哑低沉,显是故意遮掩。
他的属下苦着脸不敢违抗,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男子带着霖霜雪返回暗门老巢,捏开其下巴,将一枚药丸投了进去,再一巴掌拍在青年的顶门上:“醒来!”
死而复生之初,霖霜雪的神情是迷茫的,其后则是强自镇定:“敢问门主救晚辈何事?”搜集了那么多暗门情报,他还不至于认不出暗门的门主。
但霖霜雪的冷静换不来救赎,不多时就因搜魂疼得直哆嗦。男子的手按在其额头上,玄铁面具掩盖了全部的情绪变动,唯有那双越发森寒冷厉的眼眸,说明了其心情之糟。
良久,男子缓缓松开手,转而掐住霖霜雪的脖子。他用力是一点点变大,充分让霖霜雪感受到窒息而亡的痛楚,却又在其濒临死亡之际,猛地松开手,把青年狠狠的甩了出去,自己胸膛不停起伏。
“魔帝永夜!!!”黑色的瞳眸充盈血丝,男子明显处于暴怒边缘:“你怎么敢!”他握手成拳,指甲陷入手心,血珠一滴滴滑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