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挣扎着又把头伸了出来,嘴里还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灵犀没听清楚。可这一回,他只掖了掖被角,拉下床边的帘幕,并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少年的声音轻灵而温和:“好了,别闹,喝过药不舒服,还不赶紧休息。”海皇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他低低的回了一声,阖眸搂着对方不多时就陷入了沉睡。
清晨,灵犀才起床,就发现永夜坐在桌案前。他犹豫一下,还是问道:“你这些天一直在画地图,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忍着。”永夜回头打趣了一句,又摇头长叹:“我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吧?”瞧见灵犀一僵,明白魔宫内的生活对之绝非是值得铭记的记忆,永夜赶忙说出正题。
只听他直截了当说道:“我当年出来,对外说是巡视四方,之前又回去过一次,你无须担心时间。”灵犀沉默不语,永夜微笑道:“目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守在圣殿加固基础,以时间沉淀,此法耗时不知几何,而后者见效极快,是为生死战。”
他深深看了灵犀一眼:“至于地点以你的骄傲,应该问过苓雪他们,并打算在一个月后,跟他们一起去禁区,对吧?!”海皇最后的声线加重了力度,严肃而充盈不赞同的意味,让少年亮起的眼眸黯淡下去,黑瞳深处隐隐发冷。
见状,永夜暗叹一声,不再遮掩自己的决定:“不过,你还是选后者吧。”
“什么?!”灵犀突兀抬首,眼底是讶异和还未收敛的冷意,但此时又多了向往。
永夜没好气的说道:“明知故问!以汝之性情,选前者只会消磨锐气,且对日后再进步,影响也是好恶难明。”
海皇起身走近大床:“只有后者,既能成全你以战进步的强者之心,亦有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他揉乱了呆愣的灵犀那一头青丝:“海族禁区,最初为各方高手倾力而建,内中关押海内最强的各种凶兽,是我族强者寻求突破的狩猎场。”
“而后,神魔甚至灵族、鬼族,都有无数高手慕名隐藏身份而来,能活着出来者,堪称万中无一。我正用最近百年的相关情报,亲自绘制地图和注意事项,最迟在你们启程前,也一定会交给你。切记一点,量力而行!”牵着少年的手一起坐在桌案前,海皇一边认认真真的刻画地图,一边口头上进行讲解。
对此,少年心中自是五味俱陈。但他还是如痴如醉的默记着对自己有用的知识,过了很久,才在听出永夜声音有些干的时候,起身给对方端了一杯茶。之后,见永夜挑眉接过杯盏放在嘴边,灵犀才小声问道:“我问你个事儿,什么叫‘调教’?”
“噗!”永夜一口把茶水喷出去大半,幸好当机立断头转向一旁,才没令地图染色:“咳咳,你怎么会想到问我这个?”海皇兼魔帝的神情怪异之极,眸中隐有异色。
不对,很不对!进魔宫的礼物,不仅不同于贵族的等价交换,也不如战俘送来就是给自己玩的。礼物多多少少都是要调教好,至少不能激怒了自己。且入宫后,根据表现,性烈之人第一夜后也会丢给专门人士,调教好了再送进宫。
但对灵犀,不管是罗刹海,还是自己,都从未动过这种心思。往小里说,是运气;往大里说是气运。可惜的是龙鲛一族已灭,自己从潇旻圣子那剥夺的能力,亦消散已久,没谁能看见灵犀身上的气运。否则,倒是能准确判断灵犀的实力与身份。
自己对灵犀动用的手段太正常,几乎无有任何出格,甚至直到现在,才猛然发现此一点,本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心中隐隐有了这种想法,永夜此刻面对灵犀的打量,却依旧不动声色。
“在苓雪那里碰上了。”灵犀简单说道,眸光直直的看着永夜:“他们几个最近都被送了调教好的侍宠来着。”
永夜轻笑着说道:“正常,毕竟苓雪之前没成年,而天云、飞羽更多在岸上活动,内海各族想献殷勤都找不到人。”他似是不在意的笑了:“至于调教,就更没什么,送来侍候讨好别人,肯定要提前培训一下嘛,这和训练侍女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吗?”灵犀狐疑的看着永夜:“可我怎么听着,都不觉得你们说得这是个好东西。”
永夜噎了一下,继而音调更柔和的承认:“那的确不是好东西,反正你没经历过,这不就行了。”他伸出手臂把灵犀拉到床边坐着:“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知道也没意思,嗯?”
“好吧。”被这么哄着,又已明白肯定不是好事,灵犀倒是不如开始那么好奇了:“你继续画吧,我去打坐。”他语气淡冷的抛下一句话,只留下永夜一个在室内苦笑。
这么多年,他对灵犀堪称十分了解,此番碰巧撞见几个朋友收下族人进献的礼物,对方肯定是想到了当年被送入魔宫的种种。更有甚者,灵犀已隐隐明白“调教”是什么意思,也知晓在魔宫是幸运的躲了过去。是故,忍不住迁怒于自己。
只是,灵犀你知不知道,你眸中除了冷意,还有不自知的希冀?几乎是希望我来哄你了。永夜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笔墨,踏出卧室之后,转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