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暗中笼络了不少太子的死忠,我才不信他那个小宅院像外面看上去那样风平浪静呢。”
“不过啊,小夫子,我觉得他们这些做法其实都没什么大用处。”
“……”
“怎么?你不信我看出来了吗?”周棠唇角弯弯,颇为自负的样子。
“我可不会那么肤浅地看待这件事,要我说,父皇根本早就做好打算了。”
“在他立周枫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我说得对吗,小夫子?”
“……”
料峭春风拂过对面的白瓷碗,碗里的茶水荡开一圈圈涟漪,一根立起的茶叶旋转着沉了下去,轻轻落在碗底。
星目流转,独坐在那里的少年板起脸,不满道:“小夫子,你到底是点头还是摇头呢。我说得这么辛苦,你不奖赏我一下吗?”
依旧是一室沉寂。
少年眼中渐渐浮起一丝怨怼。
已是一年过去了……
小夫子,时间实在过得太慢,剩下的九年,你还要让我空对一碗清茶自言自语吗?
你怎么忍心呢!
我周棠发誓,若是再让我遇上你,我一定耍尽无赖把你缠住。
什么九年十年,都滚一边去!
你一日是我的小夫子,终身都别想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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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枫的丧期既过,皇上下旨召见了所有皇子。
由于年事已高,又逢痛失爱子,皇上的气色很不好。面颊有些灰白,时而咳嗽,不过双眼仍是炯炯有神,半点不显混沌。
关于父皇召见他们有何事,各个皇子心中都有揣摩,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如此没有回转的余地。
此时的真央殿中,只有周棠的脸色看上去还算正常。因为他本就没有什么期盼,所以能更加冷静客观。事实上他在心里嘀咕着:小夫子你看,我猜得一点也不错吧?
皇上拿出了一份诏书,还有一册附在中的折子。
他先把折子让所有皇子看了一遍,不理会他们或震惊或愤怒或淡然的表情,径自说道:“这是一年前由朕亲自授意,由曾经的大理寺洛寺卿拟定的律令……咳咳,所谓长子继承制,想必你们应该明白,父传长子,长子传长孙。历代嫡庶之争,无不闹得大承鸡犬不宁、山河破碎,朕不希望看见你们也变成那样,故而有此制度。”
三皇子周朴沉不住气了,惨白着脸向前一步:“可是父皇,衡儿尚且年幼,恐怕难以担当国之重任啊!”
“所以就需要你们做叔叔的多多提点他啊。”皇上轻叹,“枫儿走得早,膝下唯有这一个独子,子承父志,于情于礼都无不妥。况且衡儿并非愚钝之辈,自幼又由名师教导,是决计不会丢我们大承的脸面的。”
“可是……”
周朴还要再说,被皇上厉色打断:“朴儿,你在枫儿死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哥尸骨未寒,难不成你还要与自己亲侄子相争吗!”
皇上的这番话,封死了周朴的退路,也给其他皇子传达了警示。
周棠这时候想的却是,原来小夫子的离开不是因为给什么冤案代写诉状,真正的原因,是他一手草拟了那份长子继承制度。
皇上罢了他的官,是为了防范他与其他皇子相互通气,从而妨害大皇子和皇长孙的利益。不过,这样做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他的保护,毕竟在皇权争夺的中心,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同时周棠更加确信了,这一切都是父皇处心积虑了多年,一步步安排好的,他们的那些花花肠子,绝对动摇不了这个决定。
果然,皇上接下来让他们看的那份诏书,便是立周衡为太孙的诏书,还有要求他们几个皇叔尽其所能地辅佐周衡云云。他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给诏书盖上了玺印。
——尘埃落定。
之后皇上询问他们有什么打算。
在那份长子继承制度中,出于对皇太孙安危的种种考虑,要求其余皇室子孙分驻各州,只留两位皇子在京中扶持太子势力,连尚未成年的皇子也是一样,不得逗留宫中。
于是皇上让他们自己选择要去哪里。
二皇子周柠站出来说自己要留在秣城,尽心竭力辅佐皇太孙。皇上允了。
三皇子周朴跪地悔过,向天子起誓,今后必定忠心对待周衡,请求皇上让他留在京中。出于对左丞相一族的牵制,皇上也允了。
四皇子周柯请命去滨州,他的外公是滨州定海大将军,他说想在那里多多磨砺,为大承的海防尽力。皇上赞他有志气,欣然允了。
五皇子周杭最是随意,他问皇上大承何处风景最雅美人最多,皇上说青州,他便嚷着要去青州。皇上虽然骂他顽劣风流,但还是笑着允了。
六皇子周杨其实很想跟三哥一起留在京城,皇上自是不会同意,不过出于爱护,让他去了距离秣城较近的延州,那里的官员大多是左丞相的